人打斷她的手以及被人弄死在巷子裡時,正好是橋本死去的那天。
這件事是福山玲後來知道的。
這種冥冥中註定的感覺,讓她毛骨悚然,以至於回到日本後,她沒有一天睡過好覺。
“叩叩——”
敲門聲傳來,她媽媽在門外叫她,“阿玲,那個男孩又來了,你要不要下去見一見他?”
福山玲一愣,而後神色暗了下來,“不了,媽媽,不用管他。”
門外傳來一聲嘆息,接著是她媽媽離開的腳步聲。
每天,她媽媽都會來問一遍這個問題,福山玲也會以同樣的話回答。
門外的聲音消失後,福山玲走到窗戶邊,躲在窗簾後朝樓下望去。
金髮男生揹著網球袋靜靜地站在她家大門外,眼神堅毅,嘴唇緊抿,抬頭朝她的房間看來,像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福山玲忍不住拉開一點窗簾,下意識念出他的名字,“日吉……”
就在同一瞬間,他像是有所感應般朝她的位置看來,嚇地她立即拉上窗簾,遮地嚴嚴實實。
她回來已經一個多月了,日吉若不知從哪裡打聽到了訊息,每天放學都來她家找她。
一開始是敲門,得知她不願意見他以後,就改為了在樓下叫她的名字,每次一叫就是半個多小時,她卻從沒應過一次。再後來,他便不再出聲,只風雨無阻地出現在她家樓下,一站就站到天黑。
有很多次,看著他撐的傘被暴雨打的東倒西歪時,她都忍不住想下去見他,可到最後,開門的手總是以垂下收場。
福山玲呆站一會,走到穿衣鏡前,左手扶在右手受傷又癒合的地方,看著鏡子裡那張臉,目光中帶著深切的哀憫。
“……你真醜陋。”
……
兩個月後。
“叩叩——”
“阿玲……”
“我不去見他,不用管。”在福山太太說話前,福山玲先開口回答。
“不……”這次,福山太太的聲音有點躊躇,“那孩子今天沒來……我是想問問你吃不吃晚飯……”
福山玲一愣,而後感覺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悶悶沉沉地,還帶著點痛。
“不吃了……”她低聲回答,垂頭咬緊了自己的嘴唇。
待她媽媽離開後,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朝下一看,大門外果然空蕩蕩地沒有人在。
她轉過身,背靠著牆緩緩坐在地上。
“果然放棄了……嗯……”
“真好……”
一滴兩滴,有鹹鹹的液體掉落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很快就溼了一片。
……
翻來覆去直到半夜才有睡意,窗外似乎響起物體落地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福山玲不甚清醒地擰了擰眉,過後卻再沒聽到有動靜,她翻了個身,很快睡了過去。
“福山。”
耳邊響起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她在夢裡夢到過很多次,這次便也下意識當成了夢境。
她嘟囔著回應:“日吉……”
“福山。”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迷迷濛濛間,一隻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她被吵醒,過後被那真實的觸感嚇到,驚懼地瞪大眼,一下子清醒過來。
尖叫被捂在了嘴裡,對方連連說了好幾聲‘是我’,待看清來人的臉時,她才安靜下來。
半夜突然出現在她房裡的人正是日吉若,把燈開啟,福山玲看著他正流血的手肘和膝蓋,準備好的惡言惡語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堅持了三個多月,每天都來找她,不管她是冷臉不見,還是從不回應,他都沒有一天放棄過。
今天為了爬進來找她說清楚,甚至掉下去擦傷手肘和膝蓋,她記得他說過,運動員最重要的就是保養,他想一直打網球,所以會好好保護自己。可現在傷口流血,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兩個人面對面在地板上坐下,聊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是她哭著問,“我只是個普通人,不會樂器,學習一般,長的也不美,什麼都一般,你何必這樣……”
那些吸引人的一切都是那朵花賦予她的。
他好半晌沒有說話,她以為他想清楚了,誰知他卻突然開口。
“你會不會樂器無所謂,長得好不好看無所謂,學習優不優秀無所謂,我不在乎。”
“和我一起找幽靈的時候你最可愛,和我聊天扯東扯西的時候你最可愛,走在路邊被玩偶吸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