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其事的允諾,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讓她覺得心裡忽然間一團亂麻,容岑對自己,是全身心的愛護和信任,她可以對付別的人,可是對著關心自己,呵護自己的人,實在是心中不安,這明明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是當容岑真的開口要帶她出府,她卻只覺得心要沉到了谷底,如果剛才聽到自己剖白那番話的人,不是那個神秘男人而是容岑,若是他知道自己下了心思要害他的娘,他還會不會,對她這樣的好。
“容岑……”她想了很久,好幾次都是欲言又止,只是終究不想失去這份難之又難的溫暖,攥著他衣襟的手又緊了緊,她卻只是喃喃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只是再遠的路,還是有著盡頭,當容岑一抬頭,看見的就是那三個書著滄桑冕荷居大字的匾,有些遲疑的頓住了腳步,正在思慮到底要不要先騙姐姐說還沒走到冕荷居,然後帶著她在府中再七彎八拐的走一會,嬋娟焦急的聲音就已經打斷了他的思緒。
“小姐,你可回來了……”嬋娟急匆匆的跑了出來,也不管這裡還有容岑在,猛地一把連著兩人虛抱著,口氣中滿是不客氣的數落和嗔怪,“不是說在那裡等我嗎,好端端的跑開去做什麼,你都不知道我們快要急死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青珞的眼中閃過一抹真心的溫柔,摸索著伸手扶住嬋娟的臉,輕輕拍打,“你家小姐我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還怕我會像幾歲小孩一樣會丟了啊。”
嬋娟卻不依不饒的反握住她的手,怒道,“不行,下次我再也不會離開小姐半步了。”那口氣執拗的,竟然是不容人商量的強硬。直看得青珞不住苦笑搖頭,容岑幸災樂禍。月衣大半個身子因為聽到青珞回來的聲音而依在門框上,對著朝自己施禮的容岑微微點頭淡笑,只是在瞥見容岑看向青珞時的眼光,讓她莫名的沉了沉。“青珞你過來。”
“二孃。”剛才整顆心都掛在青珞身上,容岑這才發現站在門口神情不定的月衣,尚帶著稚氣的俊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脆聲聲的喚道,一手小心的扶著青珞,朝著她走去。月衣的臉上浮現一個有些複雜的笑容,伸手拉了青珞的手,就往自己這邊扯了扯,就著門口那微弱的燭光,她看著有些狼狽的青珞,以為是在那裡受了委屈,不由十分的心疼,“娘真不該讓你去,真是不該……”
“娘我沒事,不信你問容岑,真的沒事。”她最不想娘傷心,耳聽得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不由的扯了身旁容岑,容岑會意,笑著攀住了月衣的肩頭,嘻嘻笑道,“二孃,姐姐那是迷路了,你們可真該出去走走,呆在這裡,就算在家裡也……”
“這個不是我們的家。”他的話還未說完,就已經被青珞冷冷的打斷,然而話一出口,她便能想象到容岑臉上燦爛的笑意會如何的在這一剎那失了顏色,她不禁有些吶吶,“容岑,我……”
容岑的臉有些蒼白,勉強的朝她們笑笑,他知道爹孃和大娘爺爺他們對姐姐和二孃不好,他也知道這個君侯府,不會有多少人會將她們當人看,可是當她以那樣帶著譏誚悲憤的聲音叫出不是的時候,他的心就像是被針紮了般,生生的疼。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自己同父同母的姐姐指著自己的鼻子罵,說什麼要自己認清楚誰才是自己的親生姐姐,可是,他就是想對她好,想要看她依偎在自己懷裡那樣安心的笑,想要看著姐姐的雙眼,就算是看著這樣一輩子也是好的。
他以為這是對於親人的感情,可是對於親姐沫華他都沒有這麼過,青珞一直以為他們第一次相見是在她最為落魄被爺爺打了半死卻一個人偷偷躲在花叢裡的時候,她卻不知,其實早在那之前,他們就已經見過。
“姐姐,我還有事,先走了。”害怕再待下去自己會控制不住什麼,將自己的情緒外露,會給彼此帶來麻煩,容岑慌忙退轉身就要離開,忽然間想起剛才答應她要帶她出去的事,又迴轉身,“姐姐,明天我會來接你。”說著,有些貪婪的再看一眼,匆匆離開,他看的認真,走的匆忙,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在那一個人身上,也便沒有發覺月衣那越來越沉的臉色。
“你跟我進來。”在確定容岑已經走遠,月衣當即冷了聲,也不再扶著她,轉身進門。
青珞的臉色在人看不見的地方白了白,心中隱隱擔心,不會是娘看出了什麼。只是對於剛才容岑說要帶她出去的話,她心中又升起一股希望,她一定要出去。
嬋娟眼見月衣的臉色不對,擔心青珞進去會被責怪,慌忙扶住她的肩,陪著她一起走進去。
月衣也不避諱嬋娟,臉色陰沉的在屋裡坐下,看著青珞的眼神,有些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