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首,府邸自是恢弘莊嚴,門口兩處石雕獅,如活物一般,雙眼炯炯有神,讓人一瞧,直有種被盯視之感。
如今是冰寒徹骨的天氣,連君侯府守門的下人都渾身輕顫的縮在大門處的角落裡,只有人來時才又昂首挺姿,不叫君侯府丟失任何的顏面,然而那朱漆的大門外,卻有一身上單薄的女人,抱著一個嬰兒,獨自跪在君侯府外,那微垂下眉眼的斜上方,就是那一塊先帝親筆御提君侯府的牌匾。
漫天的雪花似乎撒了歡的朝著有人的地方砸了下來,女人已經跪了很久,身上的雪水化了,卻又結成了一層細碎的冰,那一股寒意直要滲透入骨,她懷中的嬰兒雖經她拼命的想用體溫溫暖,到了此時此刻,也已經只剩下微弱的鼻息。
渾渾噩噩中,她只聽到一聲“吱呀”的輕響,那本來沉寂下去的心,又悠悠的上升,驚喜的抬頭看去,然而她也只能看到那森嚴的大門洞開時,走出來的那一個身穿灰色貂錦衣的君侯府管家。
眼中的那抹亮色,幾乎是在瞬間黯淡下去,被風吹亂了的絲髮披面,幾乎叫人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但是隻消猜想,也應該知道那上面該是如何的灰敗如死。
“我說姑娘,我家侯爺是不會讓你進門的!你這又是何必呢?”從凌晨始,管家就已經看她跪在這裡了,想來是和他家的少爺商量好的,一個跪在君侯府外,一個跪在侯爺書房前,只是侯爺一向注重顏面和門當戶對,又怎麼會容得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進門。
更何況他家少爺跪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已經凍的不行,被侯爺夫人好說歹說的勸了回去,其實這個時候,這個女人也只是孤身的跪在這裡,她卻還不知道,以為這高牆深院裡,那一個彼此相愛的人也在和她一起為他們的幸福抗爭。
“姑娘,不是我說你,就算你不怕凍著,孩子她也……”李天見女子似乎不為所動,眼見孩子怕是要擋不住,不由的聲音帶了些哽咽,他本就是心善之人,見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受苦。
聞言,女人的背在驟然間一片僵直,李天見她似乎有要起身離開的跡象,不由擦了擦有些迷離的眼角,就要去扶她,卻不料還未觸及到她的肩,女人的身體已經像是被凍僵了的木頭一般頹然倒地。
“咚”的一聲,將那堆積了好久的雪砸的雪花紛飛,漫漫的揚開了天。
“姑娘,姑娘……”李天慌忙湊上前去,小心的推推她,卻沒有什麼動靜,她懷裡的孩子被她死死的抱著,亦是安靜的有些異常。他愣了愣,在他面前的終究是兩條人命,慌忙脫下了自己的貂錦外袍蓋在女人身上,他慌不奪路的就衝進了君侯府。
不比府外的凍徹入骨,君侯府內卻因為貯藏有南海千年難得一見的暖玉,而一派溫和。君侯府的書房裡更是暖和的讓人只穿著一件單衣還是覺得有些溫熱。
“老爺,不好了,那位姑娘昏過去了……”李天急匆匆的跑到了書房,然而卻並不敢進去,這些年跟在君侯沈俊海身邊,他清楚的知道他家老爺是怎樣一個人,冷酷無情,極重貴族間的顏面,在他眼中,所有的人命都比不上君侯府的面子重要。
“老爺……”書房裡面一片寂靜,根本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響起,李天不敢過於的替他們求情,只能小心翼翼的站在書房門口,等沈俊海回心轉意,他心中極是焦急,卻根本不敢太過於造次,只因為現在任何的舉動都有可能激怒他家的侯爺。
“啪”的一聲,是棋子落下的聲音,檀香飄渺間,有一個懶懶的聲音隨之響起,“聽說夢秋帶回了一個女子,被俊海兄拒之門外了?”
“別跟我提那個孽子。”沈俊海神情冷漠的將手中的棋子拍落,似乎氣的不輕,在他眼中,那兩條人命根本不值一提,要不是沈夢秋是如今君侯府中唯一一個能夠繼承君侯這一爵位的男子,他早就將這樣辱沒君侯府的孽子趕出了府。若是那個女人生的是個兒子,他還會考慮留下那個孩子,可是偏生是個丫頭,君侯府,最不缺的就是丫頭。
“嘖嘖,這可是兩條人命呢?”那個懶懶的聲音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沈俊海的半分殘酷而心生不滿,倒還是那般調笑的口氣,“誒,對了俊海兄,你說皇上頒下那道旨意是什麼意思,儲君之位能者居之,這不是要讓他的幾個兒子們自相殘殺麼?這皇室裡最忌諱的可就是這個了。”
那人說著,“啪”一聲,又落了一子。
沈俊海低頭冥思片刻,霍地眼眸一亮,尋著那人的一處漏洞,飛快的拍落,“皇上的心思我們誰又能猜的著,不過據說這次頒下的旨意,或許和朝風那老匹夫有關,要不是他夜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