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怕是好不容易在慢慢癒合的鞭痕此刻因為撞擊又在裂了開來,她咬了咬,從那一大片蘆花中艱難的坐起身來。
心中只消一想,便知道自己是被沈天錦算計了,這個女人,竟然想要她的命,但沈天錦向來都只是蠻橫惡毒罷了,怎會想出這個來,怕也是有人在暗中教著她吧,那麼這個人,是顧靜秋還是沈沫華?
背上的傷,太過於徹骨的痛,阻止著她再想下去,一張絕色的面容之上,全都是強自忍著痛楚的堅毅,摸索著從懷裡摸到一個瓷瓶,那還是出來之前,容岑不放心,又在她懷裡塞進來的金瘡藥,說什麼再圍場裡難免會有些磕磕碰碰,萬一背上的鞭痕又裂開了,便可以上藥,反正嬋娟也在。
只是容岑,怕是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吧?思及容岑,她滿心的狠戾,似乎也要隨著這漫天的蘆花,而煙消雲散些。
細細摸索著解開了自己身上的青衣,將它半腿下來,身上也只著淺白色的抹胸,這個地方,既然沈天錦選了這裡要向她下殺手,那麼該是人跡罕至,所以她也不必擔心這裡還有其他的人。
將手摸到自己後背,果然摸到粘稠的一片,遲疑的放到唇下伸舌輕輕一舔,澀澀的,鹹鹹的,果真是傷口裂開了,已經流了血。冷笑一聲,眼中的萬千魅惑,多少柔情也是消去不少,也只剩一片冰寒,她小心翼翼的倒出些金瘡藥來,摸索著往自己後背抹去,現在什麼都不再重要,她只要止血,活下去,活下去了,才能做她想做的事。
身邊是鳥叫蟲鳴,不遠處似乎是水流潺潺,一切都靜謐著,要讓人的心不由自主的放鬆開去,背上的傷,除了她能觸碰到的,已經上了七七八八,正在猶豫著到底該怎麼樣才能全部上完,卻不料讓她聽到了什麼動靜。
只覺得有一股帶著陰柔的風吹拂,轉瞬間耳中便極是清晰的聽到了隨風拂動的衣料拍打聲,還有人勉強才能壓抑住的氣息。
臉在剎那間一紅,隨即又轉做蒼白,青珞慌忙將身上半褪下的衣衫盡數撩起,面孔朝著那個人所在的方向處,已經是面帶狠戾,眼中剛才那霎時間而來的寧和也早已不見,只剩一片冰寒,“你是誰?”
“誰?”包裹在她四周的,似乎只有靜謐的風,那個人悄無聲息的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麼站在原處,帶著探究的目光看她,那眼光灼熱而又帶著驚豔,寸寸都掃在她身上,讓她不自在的想要站起身與之對峙。
可是她還未站穩,身子晃了晃,一下子又跌坐下來。
然後她便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漸漸響起,像是螞蟻爬啃噬在心骨處的聲音,酥癢而又帶著迫切,讓她禁不住的要往身後瑟縮,秋風雖不及春日裡的輕柔,但也是沁涼舒爽,可為何吹在她心頭,讓她覺得如此的灼灼?
“不要過來?”可惡的沈天錦,要不是她暗算於她,讓她跌下這深溝,她又如何會落到這種根本無能為力的地步。聽著那人雖不至急躁,但卻一點點探試,極有規律的朝自己走來,她的一顆心都似乎要提到了喉嚨口上,一手死死的捏住了手中的金瘡藥,另一手本來緊摁住衣衫的手也在慢慢的滑向自己的腰間,那裡,帶著她常年不離的軟劍。
隨著她的手倏忽滑落,那本來還未盡數斂起的衣衫似是承接不了本身的重量,歪歪斜斜的露出點白皙如玉的肌膚。
那人的呼吸頓時一重,卻根本未將她那帶著威脅的話語放在心上,慢慢的一步步靠近了她,當他的氣息驟然如此近距離出現在她面前時,青珞再不遲疑,手中軟劍“噌然”一響中,便是直朝那人面門而去,她不介意讓這人看見她衣衫不整的樣子,只因為這個人,他必須得死。
長劍輕吟,帶著冰寒朝著那人刺去,那人卻並不閃躲開來,嘴角之上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在剎那間彎起,優雅而又輕佻。
他出手快如電,三招之內,便已將青珞手中的軟劍打飛,既而整個人都壓在青珞身體的一側,反手扭住了青珞極不安分的一隻手,手上力道一重,青珞抵受不住那突然而來的刺痛,尖叫一聲。唇邊一抹血絲慢慢滑落,妖異到了旖旎。
隨著她驚撥出聲,手上的力道忽然減弱了不少,她正要試著動手卻不料那人似乎十分清楚該如何才能讓人有勁無處使,他就將身體壓在某個敏感部位,若說青珞沒有受傷前不能輕易掙脫,此時此刻卻連一點動彈的可能都沒有。
他忽然俯下身來,青珞只覺得一陣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她還未有所反應,他就已是取過她手中的金瘡藥,又直起了身,青珞一驚,感受到剛才那人不同尋常的熱度,不由試探著道,“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