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助村的秋天很美。
秋風肅起,大雁南飛。銀杏開始了一年中最華麗的篇章。銀杏的葉片開始了變化。它沒有像多數樹葉那樣變黃、捲曲、枯萎,而是變成了燦燦的金色。
從遠處看去,就像是天邊升起了一抹金色霞光。走近時,你會發現,在這金燦燦的銀杏葉叢中,還有著許多若隱若現的小白點。
張華帶著小糖果坐在大銀杏樹下,已經四個月的小丫頭已經可以咿咿呀呀的和張華來一點互動了。
懷中,抱著小丫頭。
腳下,滿地落葉,像是鋪在地上的一塊金黃色的大地毯,顯得格外漂亮。
李冰娥一臉幸福的在一邊看著這對父女在彼此說著互相之間都聽不懂的話。
張華:“小糖果,你長大了可要像孃親一樣漂亮,像爹爹一樣聰明哦。”
“夫君,人家這麼小,哪裡聽得懂啊。”李冰娥看著張華雙手舉著小糖果,放在自己面前,一點都沒有外面那種架勢。
“嘿嘿,那可不一定,小孩子是最聰明的,雖然她現在不會表達,但是並不表示她什麼都不懂哦。”
不過,張華的這種溫馨場景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個訊息給破壞了。
許敬宗幾乎是氣喘吁吁的拿著跑進了張家莊園,飛快的來到了張華面前。
“伯爺……”
張華今天沒什麼心思管其他事情了,滿腦子想著自家的小情人,可見許敬宗今日如此失態,張華微微皺眉:“何事?”
“出大事了。”許敬宗將一封信給到張華。
這許敬宗歷來穩重,尋常哪怕是出了天大的事,他也不至於慌張至此。
張華心裡一沉,拿起了書信,一看,卻是沉默了。
洛陽……出現了天花。
感染者,竟至百人,這還是已經病發之人,那還沒有病發的呢?
那洛陽,乃是通衢之地,因為地處運河的津要,幾乎所有南方的糧船,幾乎都需在洛陽接駁,正因如此,這個時代的洛陽,作為長安城與天下的橋樑紐帶,人口眾多,人員來往,極為頻繁。
再加上洛陽到長安的水泥路已經開通,人員貨物的來往更加便利。
這麼一個地方,出現了天花……
張華臉色已是變了。
不可想象啊。
要知道,這天花,乃是自古以來,殺傷力最大的疫病,一旦發作,都是數十上百萬人因此而感染、喪生。
而朝廷往往對此,無能為力。
許敬宗誠懇道:“伯爺,這一次天花可怕之處就在於,它起於洛陽,洛陽與長安城不過數百里之遙,且人員來往極多,只怕……這洛陽的天花,早已至長安城了,只是長安城……還未有察覺罷了,此次天花出現在京畿一帶,這京畿,又人口眾多,一旦傳播,後果無法想象啊。哪怕是伯爺……屬下也只恐……只恐……懇請伯爺,不妨趁此機會,去華亭縣看看,看看那馬周到底做的怎麼樣。”
疫病最可怕之處就在於,它不像那些真刀真槍的突厥人,突厥人尚且可以戰勝,可這疫病卻是無孔不入。
一旦天花出現在洛陽,以洛陽的人流量,這種傳播的速度,將會非常迅速,很快,就會有感染源出現在長安城,整個長安城,也將陷入人間地獄,不要說張家莊園,甚至,還可能出現在頤和園中,真到了那個時候,可就是滅頂之災了。
張華深吸了一口氣:“去華亭縣?”
“是。”許敬宗頷首點頭:“屬下在想,趁著現在,長安城裡還未發現有症狀之人,伯爺先走,陛下想必不會怪罪,這裡……屬下自然會處理……”
張華低著頭,怒了,這許敬宗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自己要是這麼一走,以後還要不要在大唐混了?
“延莫非不知,疫病一旦傳播,便會出現無數風言風語,難道不知,無數有心人,會藉著這股百信絕望的憤怒,而將矛頭直指朝廷嗎?而朝中百官這段時間因為買房的事情對我可是怨言很大,到時候我們張家就會變成一個遇到了困難就逃之夭夭的家族。”
許敬宗無語,良久,才道:“屬下罪該萬死。只是……”
“誰都不能走。”張華心沉到了谷底,他極擔心小糖果的安危,還有李冰娥、梅子她們,一想到她們可能染上了疫病,張華的心,便如紮了一般的疼。
可張華卻是拉下了臉來:“陛下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大災當前,我絕對不做罪人!”
……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