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敬酒方式是豐富多彩的。
難得這麼好的機會,各個商人自然是拼命上前敬酒,雖然不至於逼酒,但是張華一口一口的喝也是喝了不少。
逼酒從來都是長輩逼晚輩,上級逼下級,甲方逼乙方,飲下的酒精越多,權勢越少,地位越低。
不過今天很顯然喝的最多的是張華,倒是反過來了。
“少爺,你這喝的也太多了,幹嘛和這些商人喝這麼多酒啊。”
梅子給張華一條熱毛巾,聞著張華渾身酒氣,抱怨著說道。
在前院和商人們喝完儀式性的酒之後,就是在後院裡真正的過年了。
夢雨她們幾個已經等了張華好久了,薛禮、馬周、房遺愛他們幾個也跟著在一塊,好在大家都認識張華挺長時間了,夢雨也不陌生,所以就沒有那麼多規矩和忌諱,直接一個大圓桌坐下。
當然,哪怕是規矩沒那麼多,梅子、阿珠她們還是隻能在一旁伺候著。
“華庭縣以後的繁榮,還是需要廣大的商人。這些商人興建作坊,必然就會僱傭人員去上工,讓原本沒有什麼收入的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作坊建設好了就必然會購買各種材料,這又進一步刺激了材料作坊的建設,環環相扣,成千上萬個作坊的建立將讓華庭縣成為一個繁榮的城市。”
梅子的觀點其實代表著這個時代大部分人的看法,即使是千年之後,在華夏大地,商人的地位也是永遠趕不上政府官員,哪怕你已經是首富。
“伯爺,我之前在長安城見識過一些作坊,裡面的工作環境非常惡劣,這有可能會讓做工的老百姓產生怨恨,華庭縣的作坊多起來之後,我覺得還得注意這方面的問題。”
馬周已經慢慢的接受了張華的觀點,開始以新的角度看待問題。
“老百姓最怨恨的不是作坊工作環境多麼不好,而是空有一身力氣卻是沒有地方提供掙錢的機會,在建立初期,我能不能給作坊主太多的限制,這會打擊他們的積極性,但是也要讓縣衙的商業司及時把握各家作坊的動態。”
商人建設作坊是為了掙錢,在唐初你就要以後世歐美髮達國家對待工人的要求去辦事的話,沒有幾個作坊乾的下去的。
這一點,張華覺得還是不能太過早太過高的去要求大家,畢竟就是連後世的中國,到了二十一世紀也還有不少血汗工廠,更不用說往前一千多年。
發達國家工人的工作環境提升,福利待遇提升也一樣不是一下就達成的。
在日本,1891~1899年間,機器紡絲廠大多數位於日本中部的蠶繭產區。女工—男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般都來自貧窮的佃戶家庭。
很多女工其實還是孩童,其中23不到20歲。大多數待在工廠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年。她們都是承包人招來的,承包人向她們支付工資,大都直接付給她們的父母。
在工廠,迎接這些年輕女工的是恐怖的工作條件:住在受監視的大宿舍裡,飯食是米飯加一點蔬菜,一天工作15~17小時,中間只有很短的休息時間,還有***。
工作單調,但需要全神貫注在蒸煮蠶繭的鍋旁,事故時有發生。這樣的工廠是最可怕的肺結核疫源地。
在同一時期進入繁榮期的棉紡工業的工作條件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日本,該工業行業不久就成為比紡絲業更重要的行業僱主。
棉紡工業的特點是讓人筋疲力盡的夜班。
在1916年之前,每天工作14個小時很普遍。聽著震耳欲聾的噪聲,呼吸著飄浮著危險纖維的空氣,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女工們就這樣在機器旁工作,不斷有人被機器奪去性命。
資本的積累是血淋淋的,對於連吃飯問題都沒有解決的老百姓來說,他們寧願多掙幾文錢,也不會願意去談什麼工作環境。
“你們也真是的,都已經談了一天的政事了,現在好不容易回到後院,大家就說點其他的吧。”
夢雨顯然不想讓張華繼續和大家討論華庭縣建設相關的話題了。
“夢雨姑娘說的對,是我的不是了。我罰酒三杯。”薛禮說完便連續喝了三杯“一杯醉”。
“你這哪裡是罰酒啊,明明是看到今晚有好酒,騙酒喝的吧。”
張華看到薛禮牛飲一樣的連續喝了幾大杯,笑罵著說道。
“嘿嘿,還是大哥瞭解我。那我就乾脆光明正大的喝酒吧,大哥,我敬你一杯,父母生我養我,但是大哥對我卻是如同人生再造,大哥的恩情薛禮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