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齡,你看看這個秘奏就知道了!”
房玄齡也算是李世民的老部下了,所以看到他疑惑的表情,李世民乾脆直接把手中的奏摺遞了過去。
雖然這個秘奏理論上是隻有李世民自己有資格查閱,畢竟百騎的存在雖然不是秘密,但是作為直接聽從於李世民的間諜力量,有很多東西還是不方便讓人知道的。
不過,李世民對房玄齡那是真的知根知底,再加上秘奏中的事情也算是和房玄齡能夠扯到一些關係,畢竟在大唐朝中,大家都把張華當做是房玄齡的人。
“華亭縣四月份稅賦收入一百二十二萬貫。”房玄齡其他的內容都沒有留意,但是這句話卻是像是火光一樣牢牢的印在了他的眼中。他不由得揉了揉自己有點乾澀的眼睛,還以為是眼花了。
一個月的稅賦收入一百二十萬貫,這是什麼概念啊?
大唐去年的稅賦收入是多少,房玄齡是最清楚不過了,即使把所有的東西摺合成銅錢,也就不到兩千萬貫,這還是大唐所有州縣一年的上交朝廷的稅賦收入啊,每個月也就是一百六七十萬貫而已。
現在華亭縣一個月的稅賦居然快要趕上其他所有州縣加起來的收入了!大唐有一千多個縣,華亭縣原本只是其中一個非常不起眼的下下縣,張華去了不到一年之後,現在居然成為大唐稅賦收入最高的縣?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房玄齡忍不住把手中的秘奏從頭到尾的認真看了一遍。
“這海外貿易難道真的利潤如此巨大?”房玄齡覺得這封秘奏的內容顛覆了自己的認知。雖然之前華亭縣又是鯨魚肉又是鯨油蠟燭,還大量出產海鹽等物品,房玄齡已經在心中不斷的調高了對華亭縣的預期了。
但是到了現在,才真正的發現,原來這些產業在華亭縣的稅賦收入佔比之中,居然也就是一個零頭。
當然,四月份的稅賦可以認為是一個特殊情況,畢竟不是每個月都會由海船載著大量的金銀從海外回來。但是即使是四月份之前,華亭縣每個月的稅賦也有差不多二十萬貫,比長安城一個月的稅賦都少不到哪裡去。
“難怪當初張華那小子寧願一分錢不要,也要透過修建長安到洛陽的水泥路來換取華亭縣獨家海外貿易的權利啊,看來這海外貿易搞好了,著實是一個來錢的營生啊,以前怎麼就沒有人能夠想到呢。”
李世民一想到張華讓船隊出海一趟就運回來上千萬貫的金銀,相當於大唐一年的稅賦,就覺得眼紅的緊,不是李世民自己需要那麼多錢,而是大唐這個版圖遼闊的王朝,有太多需要花錢的地方了。
“陛下,要不讓張華把華亭縣的稅賦上繳一半給朝廷?當初許諾華亭縣十年之內不用上繳稅賦,是沒有考慮到張華那小子的吸金能力這麼強呢。”
在房玄齡看來,讓當今天子都眼紅你的錢財,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哪怕他對李世民的德行很有信心,房玄齡也覺得張華應該把一部分的收入運到長安來。
於公於私都是如此!
“朕金口玉言,哪能隨便反悔?讓華亭縣上繳稅賦的事情休要再提。不過,華亭縣對各種商業交易徵收十稅一的事情,倒是可以考慮。看來我們以前都是太過於小看商賈們的力量了。”李世民端起手邊的互助香茶喝了一口之後說道。
一直以來,大唐的稅賦歸結起來就是三個字,租、庸、調。
租是田租,成年男子每年向官府交納定量的穀物;調是人頭稅,交的是定量的絹或布;庸是徭役,當然,農民不去徭役也可以,可以納絹代役,這樣保證了農民的生產時間,有利於農業生產。
所以這項制度被稱為租庸調製。
基本上,稅收的九成以上都是來源於租、庸、調,商業稅在裡面的佔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不能說是李世民或者說之前的李源制定的政策不好,而是自古以來中國的稅賦就是圍繞著土地和人口轉的。
從上古上古時代的夏商周開始,就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三個朝代的稅收制度大同小異,國家的主要稅收來源是大禹開創的“九州貢法”。
《尚書》曰:“禹別九州,任土作貢。”
各地諸侯的土地按距離王城的遠近,劃分為“甸、侯、綏、要、荒”等五服,按不同的要求向王朝提供實物、特產、勞役、軍役等,比如我們熟知的大禹九鼎,其製作材料就是九州的諸侯進貢給大禹的,而大禹之所以在鼎上刻各州的地形山川和奇珍異物,並不是為了美觀好看,而是為了釐清各地諸侯的土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