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逐驚雷,從風忽驟來。
浪驅三島至,江拆二儀開。
勢恐圓樞折,聲疑厚軸摧。
冥心問元化,天眼幾時回。
雨中趕路,別有一番風景。
雨,下在大樹上。大樹昂首挺胸,準備經受暴風雨的洗禮,它好像在說:“讓暴風雨來得更快一些吧!”在看看那些樹葉,它們正在爭先恐後地吮吸著夏天的甘『露』。
乾旱了將近半年的關中,迎來了自己最幸福的時刻。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潑的一樣,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
一陣風吹來,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風吹得如煙、如霧、如塵。豆大的雨點落在了地上,濺起水花,那水花如同一個個小小的噴泉。
張華和清影坐在馬車裡面,透著玻璃窗看著外面的風景,多啦靠在張華腿上打著鼾,對外面的變化一點也不感興趣。
狗子穿著蓑衣在前面駕車,雨太大,馬車也跑的不快。
“這雨下的還真是及時,要是繼續幹旱下去,那就真的要出大問題了。”
也不知道是乾旱還是大雨引發了清影心裡的哪根鉉,今天她居然難得的主動找張華聊天。
“關中確實很需要這場大雨,不管是下半年的莊稼種植還是蝗災的抑制。就連我們的作坊也很需要這場雨,要不然灃河都快要乾涸了,水車都沒什麼用了。”
張家作坊越來越多的使用水車來提供原始動力,不管是驅動拉風機還是搗碎煤塊,亦或是錘鍊鋼鐵,水車比人力好用多了。
張家的機械作坊在阿牛的帶領下,最近一年也是發明了不少的新鮮裝置,很是讓張家各作坊的生產效率上了一個臺階。
“今年還真是幸好有土豆和地瓜,要不然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要是你這個土豆和地瓜能夠早出來二十年,我的哥哥姐姐就不會被餓死了。”
清影似乎想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語調變得很是低落。
一直以來,張華還真是不清楚清影的來路,更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沒想到她小時候還經歷了這種慘事。
“逝者已逝,我們要往前看。至少土豆和地瓜的出現,讓我們的子子孫孫最大程度的避免了沒飯吃的情況。”
聽完張華的話,清影有點娃娃臉的潔白臉蛋變得微紅,張華才反應過來似乎自己的話有點歧義。
這孤男寡女的在一輛馬車裡,外面下著大雨,似乎還真是容易讓人多想。
清影一改常態的樣子也讓張華心裡沒譜,家裡夢雨和梅子都沒來得及吃,清影這種高冷的、前面後面長的一樣的,張華現在還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
惹不起!
“這雨雖然下的及時,但是也會給長安城外的流民安置帶來麻煩呢。”張華趕緊轉移話題。
“流民只要有吃的,還有什麼會是問題呢?”
“你這話對也不對。朝廷即使有足夠的糧食,也不可能一味地養著流民,養得了一時養不了一世。再說了,單純的施捨,流民沒有付出任何努力就得到食物,長期這樣下去很容易養成人的惰『性』。
如果什麼事情都不用幹,只要待在流民營裡就能吃飽,那麼那些辛辛苦苦還吃不飽肚子的人心中會有什麼想法?
至於下雨,這主要是因為流民的住宿條件都很差,肯定是沒辦法完全避雨的,這麼一來,虛弱的身子被雨淋了之後,沒有立馬換上乾淨的衣服,很容易著涼。
所謂大災之後必有大疫,一不小心,這場大雨過後,流民裡面就會出現瘟疫。”
“瘟疫?”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清影的臉『色』都變了,長年在外面闖『蕩』的她,比誰都清楚瘟疫的危害到底有多大。
可以說,水災、旱災、蝗災,這些影響巨大的災難在瘟疫面前都顯得不再讓人害怕。
畢竟那些東西都是肉眼看得見的,但是瘟疫不一樣,這個時候壓根就不知道瘟疫傳播的原理,一旦出現瘟疫,就只能封鎖疫區,任裡面的人自生自滅。
“張華,我覺得今天進宮回家之後,你還是待在互助村少出門。另外,灃河北岸往山裡走不是可以到達清風寨嗎,上次那些山匪還想打你的主意,薛禮順水推舟的把這座山寨給拿下了,改造成護衛的一個訓練基地,你可以去那裡居住一段時間。”
“沒那麼誇張,只要別吃生水,保持衛生,瘟疫發生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張華只是隨便提了一嘴可能會有瘟疫,沒想到清影卻是如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