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朋友,是他的親人。
在他離開家那些年孤獨無助的時候,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只有桃桃。
現在要用這樣簡單的方式否定掉它的存在,試問他怎麼狠心。
“喵。”站在書櫃頂的桃桃全身的毛齊齊豎起,看著下面眼神漸漸凜冽下去的陸嘉彥,似乎意識到了危險。
對不起。
桃桃似乎聽到有人在對著它說這三個字。
已經被血液充斥思緒的桃桃磨著牙齒,趁著下面的人不注意,朝著吸引它的源泉——血液的方向跳躍。嘴巴張開露出其中尖利的牙齒,還沒對著諾言的血管下嘴,就突然昏倒了。
剛趕到諾言床邊的安宴奇怪的看著這一幕,之前被桃桃吊起的心終於漸漸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雖然一切發生的太快,但是安宴能看出來這一切和大哥應該有著某種關係。
陸嘉彥只是看著昏倒的桃桃,慢慢踱步走到諾言床邊,小心翼翼的抱起桃桃,腦海裡有些畫面不斷閃過。
抱起幼崽桃桃笑的天真無邪的他。
第一次和桃桃對話的他。
遇到困難和桃桃訴苦的他。
那麼多那麼多的回憶,那些只屬於他桃桃的回憶,也許真的要過去了。
他笑了笑,拿出工具繼續給諾言檢查,特別注意抽走了諾言一部分血液。因為她的病情桃桃都這樣了,他勢必是要研究出這血液之下的秘密。
至於諾言的病情,原本他是打算靠桃桃對血液分析進行判斷再繼續診斷的。現在這情況,只能等血液檢測報告出來。在這之前,雖然他不能完全治好諾言的病情,但控制住病情什麼的,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
救命……
救命……
顧西西和顧東東面色嚴肅的走在臨陽基地的門口,兩人之間因為之前的事情仍然有些不愉快。顧西西扭頭不滿的朝著顧東東發脾氣,“我人都回來了你還要說什麼,這多年還沒說夠麼!”
她面色通紅,帶著明顯的不滿,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扭過頭,耳邊突然傳來了呼救聲。她循聲四處尋覓,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孩出現在她的視野裡,隨著面孔的漸漸清晰慢慢能看見她染滿風霜的面孔,以及即使黯淡卻依舊帶著一層希望之光的眸子。
看到她倒在地上,顧西西的心驀地一動,掙開顧東東拽著的手一步一步朝著女孩走去。顧東東有些氣惱,腳下妖嬈的步子沒有繼續,反而大步尾隨西西走了過去,停在女孩面前。
“她像不像當年的我?”顧西西呢喃著。
“不像,你從來沒有這麼堅強。你一旦遇到挫折就喜歡哭鼻子。”顧東東似是也想起了某些值得懷念的事情。
“是麼?”西西凝眉淺笑,眼角夾著一抹輕易不容易發現的悲傷,“我都忘了呢。”她蹲在身子,將地上的女孩攔腰抱起,雖然不記得東東說的那些事情,雖然不記得那個曾經懦弱又膽怯的她,但是如今的她已經能夠承擔起一個女孩的重量了。
所以那些她曾經反對逃避的,她都選擇接受,經過這麼些年,她終於也要長大了。曾經那個膽小任性輕易就逃婚不聽話的顧西西,終於還是回到了顧家,承擔起屬於她的責任。更何況經過這些年的相處,其實她對江望也不討厭,有時候她也搞不懂當年為何要逃婚,也許只是因為不滿意家庭一意孤行的安排吧。
爺爺已經去世了,整個顧家如今只剩下了她和顧東東。外人都說他們內鬥爭權,哪兒裡有人知道這兩個冠著顧姓的人都在想著如何逃避責任。
“哥,你是不是因為想推卸責任所以這些年才以女裝示人?”
跟在顧西西身後的東東突然停住了腳步,眼眶瞬間有些溼潤,心裡有什麼東西隨著西西的話開始鬆動。距離上一次她稱呼他“哥”,已經遙遠的算不清跨度了。
顧東東忍住眼淚笑了起來,沒有經過可以修飾的聲音清脆爽朗。顧家大宅迎接他們的人都被抱著病號的二小姐以及穿著女裝大笑著的大少爺給驚嚇著了。
“小姐,小姐,這是?”管家不解的問著抱著人的顧西西。
西西看著管家那副糾結的樣子,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去喊醫生。在西西沒有注意的時候,顧東東已經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西西想,那個妖嬈不可方物的顧家大小姐要消失了,以後顧家可能只會有大少爺了,執掌顧家大權的顧家大少爺。
褪去假髮,脫掉女裝,顧東東穿好西裝打好領結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人,眼裡閃過一絲恍惚。時間久遠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