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高牆厚,城門箭樓嶽峨,鐘樓鼓樓對峙,頗具氣勢,未進城已予人深刻的印象。
入城後,眾人踏足在貫通南北城門的大街上。
只見跨街矗立的牌坊樓閣,重重無際,兩旁店鋪林立,長街古樸,屋舍鱗次櫛比,道上人車往來,一片太平熱鬧景象,使人不由渾忘了外間的烽煙險惡。
街上幾乎看不到有年經『婦』女的蹤跡,偶有從外鄉來的,亦是匆匆低頭疾走。
不時還有身穿藍衣的武裝大漢三、五成群的走過,只看他們擺出一副誰都不賣賬的兇霸神態,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聖。
此時華燈初上,幾人尋了一間飯店吃了點東西,然後在一家頗有規模的旅館住下。
尤鳥倦四人都換了裝束,一副世家門閥豪奴的模樣,曹牧雲自然就是離家遊歷的貴公子。
又因為尤鳥倦和周老嘆兩人的形貌,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曹牧雲乾脆把從楊公寶庫中得到的面具給了兩人,否則走到哪都是活招牌,更關鍵是看著實在太礙眼了。
尤其是兩人獻殷勤的時候,尤鳥倦諂媚一笑,周老嘆咧嘴一笑,真的是太嚇人了。
這種無形的精神傷害,比他們的武功更加可怕。
月上中天,曹牧雲開啟窗戶,月華如水波一般柔和,大地一片朦朧,像是披上了一層薄紗。
他取出了邪帝舍利,虛託在手上。掌心彷彿出現一團光焰,將金『色』晶球包裹了起來。
周圍的月光匯聚過來,舍利晶球黃芒盛『射』,映得整個房間一片昏黃。
片刻後,黃芒倏地消斂,舍利晶球恢復血紋流轉的模樣,自然跌落在曹牧雲的左掌中,而他的右手卻五指歧張,如同虛握著什麼舉到眼前。
陰寒邪惡的氣息悄然具現,隱隱帶著或混『亂』、或瘋狂、或死寂、或嗜血的意味,漸漸壓縮凝聚為一蓬灰黑雜氣,猶如糾纏一團的有生命的毒蛇,在曹牧雲掌心和五指間的無形囚籠裡不住掙扎扭曲!
“陰氣、邪氣、魔氣、死氣、戾氣、煞氣……,還殘存著絲絲邪念、魔念、怨念等等,這顆邪帝舍利,實在是被汙染的太嚴重了。
不過,這同時也說明,晶球確實可以長久的儲存精神意念。精、氣、神,三元匯聚,妙用無窮。歷代魔門邪帝,都練功練壞了腦子,暴殄天物啊。”
曹牧雲靜立窗前,眸光沉凝,指尖輕輕撫『摸』著清涼皎潔的晶球,遠遠望去,恍如謫仙。
就在這時,一種奇特的精神波動傳遞了過來。
冥冥之中,某個奇特的存在,與曹牧雲體內的“魔種”形成了共鳴。
精神感知之中,二者之間的距離並不遠。
曹牧雲的身影忽然從房間裡消失了。
襄陽城內,街頭一角,一條小河,一座石橋。
石橋之上,俏生生地立著一個風姿無限的倩影。
迎著江水送來的夜風,一襲淡青長衫隨風拂揚,說不盡的閒適飄逸,俯眺清流,從容自若。
背上掛著造型典雅的古劍,平添了她三分英凜之氣,亦似在提醒別人她具有天下無雙的劍術。
半闋明月剛好嵌在她臉龐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溫柔的月『色』裡。份外強調了她有若鍾天地靈氣而生,如川嶽般起伏分明的秀麗輪廓。
這是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那麼自然的、無與倫比的真淳樸素的天生麗質。
就像長居洛水中的美麗女神,忽然興到現身水畔。她的“降臨”把一切轉化作空山靈雨的勝境,如真似幻,動人至極點。
她雖現身凡間,卻似絕不該置身於這配不起她身份的塵俗之地。她的美眸清麗如太陽在朝霞裡升起,又能永遠保持某種神秘不可測的平靜。
在平靜和冷然的外表底下,她的眼神卻透『露』出仿若在暗處鮮花般盛放的感情,在傾訴出對生命的熱戀和某種超乎世俗的追求。
這種令人呼吸屏止的美麗,非塵世間的凡筆所能捕捉和掌握的。
明麗得如荷花在清水中傲然挺立的美女,以她不含一絲雜質的甜美聲線柔聲說道:“靜齋當代傳人師妃暄,見過邪帝。”
她一開口,整個天地都似因她出現而被層層濃郁芳香的仙氣氤氳包圍,教人無法走出,更不願離開。
曹牧雲看著這位就像破開空谷幽林,灑『射』大地的一抹陽光般燦爛輕盈的麗人,道:“了空和尚,四大聖僧,還有寧道奇何在?”
師妃暄微微的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