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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有沒有搞錯,物資又漲價了。”離立牌最近的一名三十來歲的光頭男人抱怨道,他的左手綁著厚厚的紗布,頭頂被白網籠罩著,整個人被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包圍著。

周遭的人們聞著這味道臉上表情都沒什麼變化,一位拉著小孩在光頭身後向前探頭的中年婦女聽後,眉心輕蹙:“最近怎麼回事?已經第三次了,往年哪會漲的這麼頻繁?”

“幫工的錢沒見著變化,土豆卻已經比上個月貴一倍了。”

“還有現在開始按人頭分配了,小孩子竟然還不算人頭?!”

“保護區內哪有這麼多工作,只能去生化區了嗎?”

“多半是上頭又在搞什麼名堂。”另一位瘦瘦高高的男人輕哼道,話還未說完,反應過來附近不遠處還站著幾個士兵,下耷的三角眼顫了顫,聲音降低了點:“喂,不是聽說最近生化區已經封閉起來了嗎?好像上個月去做工的只回來了一部分……”

“別瞎說,是謠言吧。”一位中年模樣的大伯聽後不滿地瞥了他一眼,搖頭道:“我閨女昨天還和我通了話,聽著過的還好。”

高瘦男子聞言,忙擺手:“瞧我這張臭嘴,不過二區幾個第一批去做工的到現在也沒個音訊,我一哥們的小孩也在裡面,下回有機會能不能讓你女兒幫著打聽打聽?”

“小事,等下回她再來訊息,我再跟她說。”

“太好了,那我先替朋友謝謝了。”

瀰漫著的不安氣氛很快被人們自覺消弭,僅剩下零落幾句抱怨。在這樣的環境下,人們會自覺地說服自己情況尚好,沒有人願意主動接受日漸嚴峻的形勢。

“什麼漲價了?吃的嗎?”莫小然在人群外圍努力踮腳伸脖子,可惜還是看不見,一米四幾的身高在眾多大人旁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眺望無果後,只能求助似的地看向隊長。

“跟你想的差不多。”有些受不了越來越多彙集的人群,越澤看了一眼後沒多久便退到了外圍,餘光瞥到不遠處又走來幾個一身白衣的人,他再次兩步向前,把人從外層人流里拉了出來:“我們該走了。”

“可以走了?”被拉出來的女孩往四周張望,果然,原本守著計程車兵再次分散出一個缺口。

“我先去取我們的車。”隊長調整了下揹包的肩帶,面色有些冷然,車上東西多,希望那些所謂的軍人不會對他們的車做些什麼。

“那我去看看莎月姐。”得到對方的同意後,她揉揉眼睛,有些倦怠地離開了。

沒有午睡,沒有放鬆,一個下午就這麼在外頭耗掉了一大半,天空上的雲層漸漸多了起來,遮掩住頂大的太陽,空氣中的涼意早已渺無蹤跡,餘留下來的,只剩淡淡的悶感。

醫療帳篷裡的氣溫同樣��恕�

不是單純的指室內溫度,更是一種可以影響環境但卻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類似負面情緒之類的。斷胳膊斷腿的人比比皆是,有些人斷的不單單是軀體,更是信念和意志,從其慘淡的面容就可以看出,懼色言語於表,心情有多麼的低落。

“四十七號、四十七號……”

莫小然在消毒水味道的包圍下,捂著鼻子在一堆帳篷之間遊蕩了一圈,最終找到了別人告訴她的四十七號小帳篷。

繞過停靠在門口的木板車,掀開布簾,便看見地上躺著的幾個人。

連床都沒有,幾塊木板構成的地鋪模樣,離地隔了幾厘米撐起人類的重量,簡單的褥子墊在身底下,暗沉的白色薄被蓋在她們身上,如果不是瀰漫在空氣中微弱的血腥味和懸掛在架子上的吊水,進來的人只怕會誤以為她們只是睡著了而已。

小然打量著帳篷,心裡不禁對安排帳篷的人有些不滿。

別說硬體環境了,最基本的連個看管護士都沒有,這和過來時路過的幾個醫療帳篷相比,差距實在有點大。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莎月身旁,對方還沒有醒,像陷入了夢寐,被什麼東西拉住意識不讓回來,平日裡高高紮起的馬尾早已鬆散,凌亂地搭在枕頭上,除了莎月以外還有幾個陌生的女人,有的在熟睡,有的睜著眼睛盯著帳篷頂發著呆,對於莫小然的闖入毫無所覺。

小然扯過架子上的紙張,幾行龍飛鳳舞的字型幾乎看不懂,只能依稀從字裡行間辨認出“混亂”“神經”等字樣,無奈把紙張放回原處,蹲坐在邊上發了會呆,左手搓著腮幫子,腦袋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回過神來,從挎包裡取出一塊毛巾,起身打算走出帳篷找個地方接點水,恰巧這時候從外頭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