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話,宋嘉語方不那樣緊張了。倒是小紀氏歡歡喜喜的,興高采烈的準備女兒參選時的衣裳首飾。
小紀氏此舉,簡直把宋嘉諾氣個半死。現在宋嘉語參選在即,宋嘉諾很為姐姐擔心,生怕被選為妃嬪一輩子在宮裡苦熬,偏生母親還樂顛兒樂顛兒的以為是天下最大的幸事呢。這種事,宋嘉諾又不好發火說選妃嬪是倒黴的事兒,只得私下含含糊糊的對姐姐道,“刷下來一家子團聚,若是選上了,我就見不到姐姐了。不過,那也是姐姐的福氣,只管安分度日。”想一想姐姐的容貌,宋嘉諾十分擔心,便不好說宮裡不好,以免姐姐被選入宮後心裡不自在,再招了忌諱,倒害了姐姐。
秦崢聽到選秀的訊息,先是嚇了一跳,連忙跑到宋家打聽訊息,聽到宋嘉讓說,因宋嘉言腿還傷著,已經免選,秦崢方鬆了一口氣,心裡唸了聲“謝天謝地”,一面盤算著,待宋嘉言腿傷大好,得趕緊定親,以免有什麼變故。
看秦崢緊張若此,宋嘉讓笑,“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又問秦崢,“翰林院的功課忙不忙?”考了進士出來,成績差的都外放做個七八品小官兒,成績好的還要繼續在翰林院攻讀文章,得攻讀滿一年,方各自授官。故此,秦崢現在的任務,還是念書。
媳婦保住了,秦崢放鬆一笑,“哪裡忙了,輕閒的很,每日點卯而已。”叫上宋嘉諾,三人一道喝了些小酒,說起選秀的趣事來。
宋嘉諾笑,“我聽說承恩公府準備了三個女孩兒待選?”這也是帝都的一大新聞了,其實,不是所有人家都願意讓女孩兒參選,偏承恩公府,迫不及待似的。
“陛下惱了他家,把祖孫三代的差使都奪了去,沒個不慌的。”本就是靠女人晉身,如今沒了差使,空有爵位,又正遇著選秀,承恩公府自然想借此機會再謀起復。當然,方公府這種手段,很為科舉晉身的秦崢所不恥。
秦崢笑,“還有景陽侯府二房,不願叫女兒去參選,硬叫女兒裝病。結果,太后派了御醫,陛下奪了他家二房的差使,令羅大人回家照顧生病的女兒去了。”如今宋嘉言不在參選名單之上,秦崢也有心思說笑了。
選秀這事兒,遇著了,心裡再不情願,也得表現得歡歡喜喜、莫大恩典才對,皇家自有威嚴,斷不容冒犯的。
小紀氏熱炭團一樣的心,本就有些高興的找不著北,偏生又有早已放了身契的奶母朱嬤嬤過來請安。一聽說宋嘉語要去選秀女,朱嬤嬤拍著大腿,兩眼瞪得溜圓,大放精光,咋咋呼呼,驚天嘆地,“我的姑奶奶誒,這可是天大的體面,天大的福氣喲。”
小紀氏抿嘴兒一笑,“得看呢,這次參選的閨秀多了去,語姐兒也不是頂尖兒的。”
朱嬤嬤奉承道,“不說咱們老爺的身份,就說咱家二姑娘這品貌,不是我當著太太的面兒說狂話,帝都城裡可找得出第二個來!”
小紀氏心裡高興的很,謙道,“你莫這樣說,沒有的事。”
朱嬤嬤好一頓奉承,無他,宋家越發興旺體面,她兒子只在帝都府謀了個小頭目,出頭遙遙無期,朱嬤嬤就想著什麼時候在小紀氏面前求個恩典,求宋榮提拔一下自己兒子呢。
宋嘉諾最厭朱嬤嬤,幾次與母親說不要再讓朱嬤嬤進府說話兒,都被小紀氏一頓好罵沒良心,這是小紀氏的奶嬤嬤呢。
宋嘉諾見母親不聽,再一想,不過是個婆子,也就隨母親去了。反正朱嬤嬤奉承也是白奉承,公務官場之事,內宅管不到半分,更不必提給小紀氏奶兄換個好差使啥的,簡直白日發夢。朱嬤嬤來小紀氏這兒燒香,是進錯了門兒!拜錯了山頭兒!
被朱嬤嬤奉承了半晌,小紀氏心花怒放,第二日與老太太商量說去廟裡燒香,給宋嘉語卜算前程。
小紀氏笑,“這次選秀,也不知語姐兒前程如何,媳婦擔心的很,想著去問問菩薩。”
老太太對於選秀女之事不大懂,她也無甚見識,對於宮裡娘娘之類的認識,老太太還停留在戲臺或是話本子裡。故此,老太太覺著,若能去宮裡做娘娘,應是極體面、極榮耀、極光宗耀祖、極有福氣的事。偏偏大孫女傷著不能去選娘娘,倒黴的很,老太太嘆了好幾日的氣,為大孫女可惜。今見小紀氏眉飛色舞的為宋嘉語盤算,老太太心裡就有些不大高興。不過,想著近幾年宋嘉語漸漸懂事,也挺討人喜歡,而且,宋嘉語生的貌美是公認的事,老太太便應了。
與兒子一念叨,宋榮卻是不同意,道,“語丫頭與楊家的親事,只是沒來得及正式定下而已。選秀尚未開始,就這般大張旗鼓,叫楊家知道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