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姐妹兩個到主院兒請安,小紀氏見姐妹兩個穿的是寶藍繡迎春花的衣裳,頭上戴了三五金釵,並不華貴,添了三分穩重。小紀氏笑,“很好。”既然無心五皇子側妃之位,就不必打扮的花枝招展。倒是宋嘉言臉上的妝,怎麼看怎麼不大伶俐。原本宋嘉言不過中上之姿,不過,她擅於妝點,七分顏色,也得妝扮出八分的效果。再加上她為人伶俐,也是很討喜的小姑娘一枚。但,宋嘉言今天的妝,怎麼說呢,七分顏色只打扮出了五分效果,瞧著就有幾分粗笨。
小紀氏並不是傻瓜,她立刻便想到了,宋嘉言或許猜到這是因五皇子選側妃之事入宮,而這丫頭,心下怕是無意此事。再瞅瞅自己閨女,宋嘉語聽宋嘉言的話,並沒有多加妝扮,但她本就生的眉目如畫,再加上,今日兩人的衣裙是一樣的,愈發襯得宋嘉語貌美如花。
小紀氏頭一遭的頭疼起女兒的美貌來,她想都未想,便道,“嘉言,你今日的胭脂用的不好。”一個醜的一個美的在一處,只能襯的醜的更醜,美的更美。若是宋嘉言用心妝扮,便能壓下女兒幾分風頭去。
對於小紀氏的私心用意,宋嘉言面上半點兒不動聲色,微微一笑,“我昨天便跟妹妹說,衣裳穿穩重些的,胭脂水粉也不必多用。咱們蒙太后之恩進宮請安,不好奪宮內女子的光輝。”
小紀氏猛一警醒,見丈夫的臉色已有幾分不悅,忙笑道,“心裡有數就好。”
宋榮道,“去給老太太請安吧,莫要誤了時辰。”
小紀氏溫順的應了,心內大悔今日失言。
老太太叮囑幾句,便叫小紀氏她們隨著兒子一道去了。宋榮去上朝,小紀氏帶著宋嘉言宋嘉語姐妹進宮請安,雖然流程不一樣,路卻是順的。宋榮騎馬,母女三人坐車,還有宋嘉讓一畔騎馬相隨,後面跟著七八個下人家僕。
小紀氏在車中提點兩姐妹道,“昨天你們父親與我說了,這次太后宣咱們進宮怕是為了五皇子選立側妃之事。你們父親早給你們相看了人家兒,只是如今你們年紀尚小,不好定親。但是,進宮後,說話什麼的,勿必謹慎謙虛。寧可笨些,也不要聰明外露。”
兩姐妹都低聲應了。
進宮還是老一套,一大早上天還未亮時就到了宮門,真正進入慈寧宮已經是上午十點左右,太陽老高了。與宋家姐妹一併宣召進宮的還有姚公府的旁支四品將軍姚將軍的太太與女兒,另外還有一位六品翰林的太太與女兒,是姓張的,並不大熟。
姚將軍家的閨秀,宋家姐妹都認得,以往宴會上見過,姚姑娘閨名姚淑靜,一襲大紅撒金的衣裙,頭上戴著金玉首飾,華貴的很。張姑娘生的貌美纖弱,紫裙雲裳,也很漂亮。這樣一對比,宋嘉語的美貌雖是一流,卻也不是那麼出挑了。小紀氏微微放心。
及至女官引三家的太太姑娘們進去,方太后笑眯眯地,對著身畔的兩位宮妃道,“哀家許久沒見這些小姑娘了,瞧瞧,都跟花骨朵兒似的,真討人喜歡。”
一位眉目清麗的宮妃笑,“是啊,今天臣妾們沾了太后的光,也見見這些孩子。”說著,這位宮妃已快人快語道,“哪個是宋家長女?聽說你在老梅庵兩年,宜德姑媽還好嗎?”
另一位恬靜溫和的宮妃只是淡淡一笑,方太后笑,“麗妃,你倒是該與戚妃學學。這樣的冒失,倒嚇壞了這些孩子們。”
宋嘉言聽五皇子的生母麗妃先點了她的名兒,從容上前,行一禮,並不說話。
方太后笑道,“麗妃嘴快,倒是把哀家想說的話說出來了。”半點兒不覺牽強的問宋嘉言,“宜德大長公主可好?”
宋嘉言柔聲道,“回娘娘的話,小女在庵中時,多是與庵中女尼唸經禮佛。雖偶有見過大長公主殿下,只是小女粗笨,並不常在大長公主殿下跟前服侍。”她自老梅庵出來都一年了,這姑侄女二人還能扯著老梅庵的事拿出來說,宋嘉言真是服了。
方太后笑,“你較小時候,穩重許多了。”
接著,方太后又道,“聽說,宋二姑娘於帝都向有才名?”
宋嘉語學著剛剛宋嘉言的樣子,上前行一禮,柔聲道,“回娘娘的話,小女不過認得幾個字而已,不敢當有才二字。”
麗妃笑,“是個懂事謙慎的好孩子。”
接著,姑侄女二人將姚淑靜與張姑娘都讚了一番。
其實,這種召見真是寡淡無味的很。反正什麼話都是這姑侄女二人說,及待說了些車軲轆的套話,賞了些珠串兒戒子之類的東西,便令人退下了。
三家人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