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宋嘉言什麼都不送,她這麼一身銀絲繡紅梅,又滾了毛毛邊兒的裙裳穿出來,小姑娘還生的柳眉杏目鵝蛋臉,膚如脂玉,發如錦緞,髮間簪一枝怒放的梅花,微笑時一雙眼睛仿似會說話一般。這樣的小姑娘能來吃飯,絕對是男人的榮幸啊。
尤其宋嘉言並非徒有外表,她自幼唸書,寫得一手好字,雙手能書,品味上都是自幼薰陶出來的,眼界不缺。你與她說詩書、說歷史、說當今,她都能接得上話。而且,宋嘉言性子灑脫,舉止談吐毫不拘泥造作,與她相處,你會覺著有說不出的舒服。
就是吳雙,在宋嘉言來吃飯的時候,都會格外下功夫的來燒菜。吳玉都暗地裡很瞧不起他哥的這種行為,很是抱怨,“平日裡就隨便糊弄。”
吳雙道,“那也沒餓死你。”
待宋嘉言一來,就妹妹長妹妹短的招呼,吳玉並不是傻瓜,相反,他聰明的很,若有所思的問他哥,“你瞧上那丫頭了。”
吳雙瞟他一眼,“功未成名未就,現在說這個,太早。”反正,吳雙對實嘉言就是格外的用心。
很快,吳雙就發現,對宋嘉言格外用心的,絕非他一人而已。
冬日第一場雪來臨之前,宋榮帶著老太太來瞧了宋嘉言一趟。比之八月那一回相見時宋嘉言的小女尼模樣,如今換回尋常衣衫,自然多了幾分亭亭玉立的感覺。
老太太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孫女比在家時更漂亮了,相對於在家時的熱鬧性情,宋嘉言身上多了幾分內斂沉靜。
自宋嘉言來了庵裡,在老太太跟前承歡的就多是辛竹箏,辛竹箏心意是好的,只是,這世間,誰也替不了誰。老太太就是跟宋嘉言磁場相合,見著孫女,老太太份外高興,握著宋嘉言的手道,“我想著,尼姑庵裡也沒肉吃,擔心的不得了,你爹爹總是瞎忙,也不陪我來。”抱怨兒子一句,摸摸宋嘉言白裡透粉的小臉兒,老太太歡喜道,“一看這臉色就知道沒吃苦。”
宋嘉言笑嘻嘻地挽住老太太的胳膊到自己院裡去,聲音清脆,“祖母,我在哪兒都苦不著,您就放心吧。”她這屋裡暖和的很,服侍著老太太去了外頭的大氅,又問侯老太太的身體,家裡人如何?
老太太坐在宋嘉言軟軟的榻上,接過孫女奉上的茶,喝一口,笑,“都好,你不用掛念。今年冬天你表姑表叔就要出孝了,明年你表叔十五,我跟你舅婆正想給他說門好親事。嘉讓也回來了,還給你老子捶了一頓。”說著,瞪兒子一眼,老太太又笑了,“嘉語跟嘉諾也好,嘉諾在學裡常被先生贊呢。他們原本也說要來,你爹爹說庵裡清靜,怕吵,就沒叫他們來。”
祖孫兩個親親密密的說了許久的話,到中午,庵中女尼還送了一桌午飯過來。
庵中都是素食,卻是樣樣精細。
老太太一入口就大為驚歎,說,“怪道丫頭吃的小臉兒粉嘟嘟,比咱家廚子做的可好吃多了。上回你爹爹帶回去的點心,我給他們吃,他們都說好呢。”老太太又點點頭,“素齋燒的也好。”一吃這飯,老太太算是徹底放心了。
宋嘉言悄悄與老太太說,“祖母別看都是素菜,這些小青菜、小水蘿蔔、小白菜、茄子,都是從暖房裡種出來的,在外頭賣的比肉還貴呢。”
“就是裡面的調料也了不得,放了很珍惜的藥材呢。”
“怪道這樣好吃。”老太太吃的歡喜,讚許的看兒子一眼,“給咱們丫頭找的這庵堂不錯。”
宋榮心中有數,他上一次來可是沒能留飯的,只能說宋嘉言在庵中混得越來越好了。收下母親的嘉許,宋榮笑,“早說讓母親放心了。”
“不親自來瞧一瞧,我哪裡能放心呢。”老太太道,“原本,我想著叫你爹爹接你回家呢。你爹爹說還要等一等,這庵裡還不賴,你就先住著吧。承恩公府有個沒臉沒皮的小子,總是來咱家,我都恨不能一棍子把他打出去。”偏偏人家是太后孃家,老太太還是顧忌一些的。
宋嘉言忙問其緣故,宋嘉言道,“咱們家與承恩公府又沒什麼來往,就是子弟間,大哥二弟都不認得他家裡人,怎麼倒來咱家呢?”
老太太就有些不高興,哼道,“還不是上回嘉諾跟秦家嶸哥兒撿了他家孩子麼。他家有個小子,也不知道犯了哪門子的魔症,咱家有個大事小情的總是來。看著就不像正經孩子,還打聽你二妹妹呢。”
宋嘉言眉毛一挑,“這樣的傢伙,就不能讓他上門。”
宋榮笑,“方二公子近來得了世子的訓斥,聽說捱了一頓好打,總能讓他長些記性的。”宋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