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讓道,“會的。”他不是很喜歡小紀氏這個繼母,對宋嘉諾從來都是很照顧。女人們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宋嘉讓想到就煩。真不知怎樣生的一幅腸子,生來就比人多幾彎兒怎地?
倒是小紀氏差人送給紀嫣的綢緞叫紀嫣氣了一場,當然,如今小紀氏是三品侍郎夫人,真發作出來,傷的是宋榮的臉面。自家是鄉紳,雖是富足,社會地位比起三品侍郎差的不是一兩個檔次,若兒子們將來有出息,日後少不得要走宋榮的路子。
這也是小紀氏的小心眼兒了,嫡母與寧安侯府她是不敢這樣糊弄的,唯獨紀嫣,不過嫁了京郊地主而已。面兒上姐姐妹妹的親熱,於心底,小紀氏很沒有將紀嫣放在眼裡。
紀嫣強忍了一口氣,打賞了前來的管事,私下對丈夫抱怨,“我這四姐姐,做事一日不比一日。難道我差這幾匹緞子?去年的花色,今年又送來了?說不得是她庫裡沒人要的呢。”
陳繼宗安慰妻子,“定是不提防的,你不喜歡,打賞婆子丫環的就是了,不值當為這個生氣。”又道,“前兒讓哥兒送來的皮子,你不是喜歡的緊麼?有沒有做件衣裳穿。”
紀嫣將小嘴兒一撇,“若不是言姐兒給咱們送東西,四姐姐且連這些破爛貨也捨不得呢。我正交給了裁縫,叫給他們兄弟做幾件大毛衣裳。言姐兒是個有心人,弄個鋪子就記著這個想著那個的,斷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
“前些日子咱們去帝都,我恍惚聽到說是姐夫把言姐兒送去了庵裡面住著了。”
“哦,老梅庵,那可是個好去處。”陳繼宗鄉紳出身,並不曉得帝都這些彎彎繞繞,只覺著宋嘉言一個小姑娘被送到庵裡過活,當真是苦的很,方提了一句。
紀嫣便將老梅庵的來歷與丈夫說了,笑道,“待過兩年言姐兒回了家,往姐夫家裡提親的人得踩斷宋家的大門檻兒呢。”
陳繼宗笑,“言姐兒那孩子大方懂事的很,這都是言姐兒的福報。”
“誰說不是呢。”紀嫣嘆口氣,“我二姐姐也是極好的一個人,當初,父親相中了二姐夫,說他有本事,把二姐姐嫁給了他。二姐姐是我們府裡的嫡女,那時,往府裡提親的好人家不是沒有。二姐姐嫁過去幾年,二姐夫的母親十分難纏,二姐姐過的並不快活,不想生嘉言的時候又這樣無福,年紀輕輕的就去了。”
姐妹一場,縱使嫡庶有別,紀嫣做姑娘時不是沒有酸過兩個嫡姐。只是,她到底是養在嫡母膝下,如今她日子過的極好,再想到二姐姐的事,難免心酸,不禁紅了眼眶。陳繼宗溫柔的為妻子拭去眼淚,道,“看嘉讓與嘉言都是有出息的孩子,二姐姐在地下也能安心。”
“話是這樣說。”紀嫣眼睛微紅,道,“我們姐妹五個,我與大姐姐、二姐姐都是養在母親屋裡的,經了二姐姐的事,母親也看透了,給我議親事,就格外的留心。我這幾個姐姐,嫁的都是高門大戶、書香門第、少年才郎,我卻覺著,日子過起來,我是真心的感激母親的。”
丈夫體貼,公婆寬厚,兒女繞膝,縱使別的上面差一些半些。紀嫣覺著,她已是福氣深厚之人了。這樣的日子若再不知足,真就該天打雷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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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李睿回家,李太太也問了一聲宋嘉言在山上可好。
更不必提秦家,秦老尚書跟自己老妻商量著,年下單備一份厚實些的禮物叫孫子給宋榮帶去。秦老太太道,“這是應該的。”給宋家單獨備禮,叫孫子帶過去,實不僅是為了宋榮,很大一部分,是為了宋嘉言。尤其宋榮手眼通天的將宋嘉言送到老梅庵後,在這老夫妻心裡,再沒有比宋嘉言更適合他們孫子了。
只是,想到宋嘉言有這樣的運道,又有些擔心宋家會瞧不上秦崢了。
秦老太太道,“言丫頭實在是個有福氣的。”
“不必擔心,只要阿崢爭氣,我自有辦法。”秦老尚書相當穩得住,他對宋榮很有些瞭解,依宋榮的脾氣,宋榮的眼睛看到的不是門第、出身、富貴,很簡單,宋榮看到的是實惠。只要子弟能幹,什麼樣的家業掙不下來。宋榮自己就是寒門出身,赤手空拳的有了今日。若想入宋榮的眼,還得秦崢自己爭氣。
諸人各有心思,便是吳雙吳玉兄弟對於宋嘉言也有了新的認識。
吳玉問他哥,“帝都的女孩子都這樣能幹麼。我看言妹妹說起一兩千銀子,就跟吹口氣似的。哥,這肯定是她自己的銀子,不然,她不能這樣隨意的分配。”
“是言妹妹和李睿一道做什麼生意吧。”
“實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