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兒的茶都是御賜的好茶,宋姑娘的嘴兒向來高。”
宋嘉言笑,“要不然,也配不上郡主的好茶。”
如今她母親剛剛恢復原來的品階,只是,一見到宋家姐妹,她這火兒便壓都壓不住,不由得便想刺宋嘉言一句,結果被宋嘉言噎回來。姚馨冷笑,“在老梅庵兩年,宋姑娘還是這樣伶牙俐齒。”
宋嘉言端起茶再呷一口,不理會姚馨,只管對小郡主笑,“郡主這茶呀,越品越覺著味兒好。”
小郡主望向表姐姚馨,果然要被宋嘉言氣炸的節奏,小郡主忙道,“表姐嚐嚐這葡萄,早上剛送來的。雖說姑媽那裡肯定有,表姐不缺這個,到底是我的一番心意。”
宋嘉言起身,去窗邊廊椅上坐了。
回家時,宋嘉語在車上對宋嘉言道,“姚馨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因景惠長公主素有跋扈的名聲,竟無體面人家願意與姚家結親。她不說收斂些,還在外頭丟臉,真不知道長腦袋做什麼。”
宋嘉言搖著團扇笑,“理她呢。自討沒趣。覺著小郡主叫她聲表姐,她就高貴了呢。”仁德郡王是郡王之尊,接理他的女兒,最多不過封個縣主就到頭兒了。結果,皇帝破例封了郡主。同是皇室中人,親王郡王之女都是有爵貴女,公主之女卻只是尋常閨秀。
宋嘉語打趣道,“我看楊太太是瞧中你了。”對她只是簡單的問話,對宋嘉言那種熱絡喲。宋嘉語也知曉如今家裡正在為宋嘉言相看人家兒,她小一歲,怎麼著也得先說姐姐才輪得到她。不過,少女的心思,對這種事,總是有非同一般的敏感。
宋嘉言笑著瞟她一眼,“我就不信你沒這一天。”
宋嘉語兩腮微紅,嗔道,“反正是你在先。〃
宋嘉言單指挑起她的下巴,嘖嘖兩聲,笑著調戲,“小美人兒,羞什麼?臉怎麼紅了。”
宋嘉語拍開宋嘉言作怪的手,揉揉發燙的臉,“你還做姐姐呢,多大了還沒個正經樣子。”
“看你這害羞勁兒,我是你姐姐,你都這樣羞,如何使得?”
宋嘉語嬌聲嗔道,“哪裡有人像你這樣。你在外頭可千萬別露出這種怪樣來,好丟臉。”
宋嘉言哈哈一笑,不再逗她。
如今漸漸長大,小時候爭強好勝的心也淡了些。親姐妹就她們兩個,宋嘉語如今倒覺著與宋嘉言有了些姐妹的意思,低聲道,“你知道不?表姑她們要搬出去了。”
“父親給表叔置了宅子給了莊子,說明年待表叔大些就給他尋個差使。表親的親事已經定了,舅婆的意思是早些叫表叔成親,說是定了臘月的日子。總要提前過去暖暖屋子,這樣成親的時候有人氣。”宋嘉言不以為然,倒是辛竹箏這兩日精神頭兒不大好,今日郡王府的花宴也沒跟著一塊兒來。
宋嘉語與辛竹箏相處的時間比宋嘉言要久,道,“我看,表姑似不想搬的意思。”
宋嘉言笑,“不管住在哪兒,她也是姓辛。”願意不願意的,宋榮根本沒叫小紀氏幫著辛竹箏相看親事。倒是辛竹箏這幾年住在宋家,心漸漸大了。
宋嘉語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回家後去老太太屋裡請安,沒見到辛竹箏,一打聽,竟是病了。
姐妹兩個衣裳未換又去辛竹箏的院裡瞧病,辛竹箏臉色微微泛白,見她們盛妝而來,心裡更不是滋味兒,強笑問,“你們這是剛自宴會回來麼?”
宋嘉言關切的問,“表姑哪裡不舒坦,可請了大夫?”
辛竹箏笑,“沒事,約摸是天熱,中了些暑氣。翠飛給我煎了劑安神湯,再躺躺就好了。勞你們頂著大太陽的來瞧我,你們還沒換衣裳呢,去吧,我沒什麼大礙。”
兩人都陪辛竹箏說了會兒話,便起身告辭了。
宋嘉語與母親說了辛竹箏的事,道,“我看,表姑像是心病。”
小紀氏笑笑,“心不心病的,你表叔婚事定下來了,她也到了說親的年紀。有舅老太太、有你表叔,也輪不到別人插手。”便是宋榮也不願管辛竹箏的婚事,實在是高不成低不就。好在有親孃親哥哥,推也好推。何況宅子莊子都給了,連辛竹笙的聘禮都是府裡出的,花了上千銀子呢。
摸摸女兒嬌嫩的臉蛋兒,小紀氏笑,“待你大姐姐的事定了,就輪到你了。”
宋嘉語問,“大姐姐那個,就是楊家嗎?”
小紀氏笑,“瞧著楊太太似有這個意思,還得看你爹爹怎麼說。”
果然沒過幾日,楊家託了交情不錯的同僚來宋家說這樁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