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不見得會走到這一步。宋嘉言早便能幹,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這樣厲害的人物,你把她許給方二那樣的賤人,叫宋嘉言如何服氣!一旦等來翻盤機會,宋嘉言是絕不會放過的。初始,寧安侯只以為宋嘉言會想法子弄死方二再嫁,結果,宋嘉言直接勾上了皇帝,跟方家和離,完全是要入主中宮的意思了。
什麼叫一步登天?
這就是一步登天!
紀閔皺眉問,“這可如何是好?”心下很不放心宋嘉言,更關鍵,姻親之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宋嘉言此事,成則皆大歡喜,若是失敗,後果不可設想。
寧安侯道,“立後可不是易事。”不要說宋嘉言是二嫁,縱使一嫁,宋家那門第也夠嗆。自來後位少出自寒門。
“要不,我去子爵府,看看母親怎麼說?”
“嗯,去吧。”寧安侯冷冷道,“承恩公府已經完了,以後不必跟他們交往!”原本宋嘉言妥妥是他們李家的媳婦,不想給承恩公府截了和。寧安侯早暗地裡咒了承恩公府一千八百回,當然,如今看來,宋嘉言也不大適合李行遠。
尋常女人惱了怒了無非哭一哭鬧一鬧,宋嘉言完全有本事把男人一戶口本兒弄死。
齊大非偶,李行遠根本降不住宋嘉言。
就是宋家,也給這種重磅炸彈炸的七暈八素。
宋嘉讓完全不可置信,“嘉言有了陛下的孩子?”先時方二帶著老孃往西山別院找宋嘉言的麻煩,宋嘉讓剛收拾了方二一頓。好在如今兩家和離,再無干系。但,自己妹妹這真是……
宋榮道,“陛下早朝上說了,要立嘉言為後。”
兩兄弟都被震的說不出話,還是宋嘉諾問,“父親,要不要把大姐姐接回家來護養?”
“在家裡,安穩些。”宋嘉讓也是這個意思,如今戚氏當家,宋嘉言回家絕對委屈不到她。
宋榮卻是別有計較,道,“讓她住在西山吧。”宋嘉言住在西山,險是險,機會卻多。尤其昭文帝,立後的話都說出來了。昭文帝不是初初登基的帝王,這個時候說出立後的話,絕不是隨便的話。而且,住在西山,若是昭文帝來往之類,也方便。事已至此,就不必做什麼欲迎還拒的害羞兒樣了。至於孩子,自然有孩子的爹來操心。若孩子的爹都不操心,他們更是白操心。
昭文帝派了最擅保胎的御醫,一天十二個時辰駐紮在宋嘉言的西山別院,另外,還派了一隊禁衛軍守護宋嘉言的安危。
李雲鶴早就被宋榮送到了山上,如今御醫出馬,雖然用不到他,他也沒走。御醫的安胎方子,熬的湯藥,李雲鶴都會跟著檢查一遍,以免出了紕漏。
李雲鶴現在絕對是死心塌地攀著宋嘉言這棵大樹了,連帶先時去莊子上給小紀氏診脈的事都一一跟宋嘉言說了。
然後,還有宮裡源源不斷的補品送過來。
昭文帝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宋嘉言身上,人都有這股子犟筋,群臣越發阻止,昭文帝越發覺著不能委屈了宋嘉言。
一把年紀,娶房媳婦,還要聽這些臣子嘰嘰喳喳聒噪個沒完,昭文帝索性直接乾坤獨斷了。
群臣也不是好惹的啊,以彭老相爺為首,還有退休致仕的秦老尚書,俱都聯名上書,極力阻止昭文帝迎娶宋嘉言為後。
昭文帝一意孤行,群臣不得不讓步,但按群臣的意思,一個二婚婦人聘以妃位也就足夠了。接著,又把宋家的出身拿出來說事兒,寒門中的寒門,就是一嫁,想要做皇后也是白日發夢!更不必提現在了!
說到出身,宋榮就不服了,也不知宋榮是從哪個犄角咯拉里刨出來的族譜,硬是把十八輩祖宗安到了大鳳朝戰神宋遙宋大將軍的腦袋上,自稱出身名門,族中歷史淵源流長,只是近來家境隕落,子孫離散,方至此地罷了。
秦老尚書不顧兩家嫌隙,親自去宋家勸了宋榮一番,“先立為妃,日後有福,自然是有福的。何必在此時得罪群臣,得罪天下。”
宋榮十分光棍兒,道,“我翻遍東穆例律,從未見過不許立二婚女子為後的律法。我家女兒,出身教養都是一等一,既得陛下青眼,便是小女的福氣。”孩子都有了,能給女兒爭來後位,為何要屈居妃位?就是皇貴妃之位宋嘉言都不放在眼裡,何況尋常妃位?
秦老尚書嘆息著告辭。
秦宋兩家自從婚事掰了後,就形同陌路了。
秦老尚書多麼敏銳的政治嗅覺,他家孫女在宮為妃,又育有皇子。一旦宋嘉言為後,肚子裡再生下皇子出來,就是正經的中宮所出皇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