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大姐,你哪裡不舒坦?”
宋榮嘆,“母親昨日是傷了神,我昨天便說要請大夫過府,母親不欲令我擔憂,堅持不肯。”說著,又濃濃的嘆了口氣,問宋嘉讓,“我請假的摺子可及時送至秦家了?”
宋嘉讓一腦門子的汗,道,“送去了。我去的早,尚書大人還未出門呢,我親手遞給了尚書大人,也按父親吩咐的說明了原因。”
宋榮點了點頭,對宋嘉讓、宋嘉諾道,“你們祖母身子不適,這幾日,你們也不要去學裡了。”又看向辛家兄妹道,“莫讓舅母跟著焦心,表弟表妹,你們好生勸著點兒老人家。”
“嘉言嘉語,過來侍疾。”吩咐小紀氏道,“家裡的事,還要太太費心。”
諸人皆應了。
宋榮未去上朝,由秦尚書代為遞了請假摺子。其實昨天秦家壽宴的事兒,昭文皇帝已經聽說了。秦老太太七十整壽,皇妃、公主、王侯夫人、誥命夫人,滿帝都有名有號的,起碼去了大半。就是太后娘娘也有所賞賜,不為別的,秦尚書已經七十歲,年逾古稀,致仕的話說了好幾回,都被昭文帝回絕了。
前些日子,秦尚書又提致仕之事,道,“臣這一輩子,於國於家無甚作為。最大的福氣就是娶了個好老婆子。”說到老妻,秦尚書起身告罪,“在陛下面前,老臣失儀了。”朝中大臣,縱使不稱“臣妻”,也要說一聲“內人、家裡太太”之類,沒有哪個像秦尚書這樣直呼“老婆子”的。
昭文帝自然知曉秦尚書與秦老太太之間夫妻情重,聽秦尚書以這樣親暱的口氣提起老妻,昭文帝微微一笑,“是啊,老尚書是有福之人。”秦老太太的賢良,帝都皆知。
秦尚書笑,“自臣做了官,就有一件虧欠之事。這幾十年,並未像樣的給她辦過一次壽辰呢。以前家裡貧寒,她勤儉持家,供臣讀書科舉,養育孩兒。臣官職卑微時,俸祿有限;待臣得先帝與陛下重用,想給她大辦,她又擔心別人藉機來攀關係。如今,臣老了,再佔著位子,就是尸位素餐了。一無益於朝廷,二無益於陛下,三則不能使賢者得以升遷重任。臣心裡也有私念,想著致仕前,為我那老婆子做一回七十整壽。”
這種話說出來,便是昭文帝都有幾分感觸。昭文帝與太后說了,於是,秦老太太七十整壽之際,慈寧宮頒下壽禮。秦家頗為體面。
因秦尚書鋪墊在前,又是要致仕的人了,縱使秦家熱鬧些,昭文帝也不會心疑之類。
結果,就熱鬧出昨日的事了。
昭文帝早料到朝上定有一番雞飛狗跳,姚國公府昨日就向榮家送了賠禮,今天如果宋榮來上朝,其實還好說。畢竟,御史的嘴雖然刻毒,若苦主表示寬宏大量的原諒,景惠長公主還能順利過關。
結果,宋榮以母親身子不適,他身為兒子要親侍湯藥,託秦尚書轉呈病假奏章。
這樣一來,不言而喻啊,宋老太太怎麼早不病晚不病的,偏偏今天病啊?肯定是給景惠長公主刺激著了唄。
御史更加喋喋不休,一說公主跋扈,二說宗室不檢,三說陛下您可不能偏著自家姐妹,令朝臣寒心哪。畢竟,朝中寒門出身的官員多了去,寒門出身,的確比起世族豪門出身差了些。但是,咱們辛辛苦苦十年寒窗的念出書來,求的就是個封妻廕子、孝順父母啊。
怎麼著?哦,原來身為公主就可以瞧不起寒門出身啊?
昭文帝給他們吵的頭痛,心下暗罵宋榮狡猾,竟不來上朝。
不見苦主,自然苦主更苦。
還是秦尚書善良無比的為皇帝陛下解了圍,上書說自己致仕之事。
昭文帝一番挽留之後,秦尚書再三要致仕,昭文帝便允了。秦尚書忽然致仕,禮部尚書一職空缺,朝中頓時人心浮動。
尤其兩位禮部侍郎,一位出自世代書香的韓家,一位是資歷更老的李竹修李侍郎大人。
早朝時,昭文帝並未表明心意,由朝臣去猜。下朝後,昭文帝去慈寧宮用早膳。方太后未料到兒子過來用膳,心下非常高興,笑道,“皇帝今日下朝的時間比平日晚了些。”
“因景惠長公主無故訓斥誥命之事,朝中吵的厲害。”昭文帝嘆口氣,“宋家老太太已經病倒了,宋侍郎要侍奉母親,早朝時請了病假。”
方太后嘆道,“景惠是被先帝寵壞了,人家好好兒的一個老太太,沒招她沒惹她的,就是吃飯時有點兒動靜,也犯不著呢。就是這宋家,也有些小題大作,這不是有意召告世人他家老太太的病跟景惠有關係麼?”說著,又對宋家有些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