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人帶了信來。信是宋榮的舅舅託村裡的秀才寫的,說是自己病了許多,眼瞅著就不行了,怕自己過逝後留下孤兒寡母的被人欺負,日子不好過云云……
老太太看過信後就哭了一通,想著回老家去瞧自己的弟弟去。說來老太太的身世亦有可憐之處,她孃家弟弟妹妹的不少,真正算起來,嫡親的只有一個弟弟,餘者皆是父親後娶的女人生的,宋老太太跟其他弟妹關係平平。
這次來信的,是老太太的親弟弟。故此,老太太極是傷心惦記。
只是,宋榮在帝都做著官,雖是高官厚祿得享,但,每日早朝、衙門差使,一日都離不得人。他縱使同樣擔心舅舅病重,不過,卻是沒空奉母親回老家的。
最後,還是宋嘉言出主意,叫宋嘉讓帶上忠僕,帶上大價錢請的大夫,親自回老家一趟。若實在不成,就接了舅舅一家到帝都。
宋嘉讓長宋嘉言四歲,如今不過十二歲。好在,在這個年代,十五歲成年成婚的都不在少數。故此,十二也不算太小了,宋嘉讓又是長子,代父回去一趟也合適。
宋嘉言會把宋嘉讓推出去,還有個原因便是,老家離帝都挺近的,快馬兩天也就到了。宋嘉讓又是侍郎府的公子,沿途走驛站,再有忠僕在側,問題不大。
這幾日,宋老太太的心情剛給哄的好了些,宋嘉言也就沒提宋嘉讓的事,免得叫宋老太太再想起孃家的事,傷心流淚。
不過,宋嘉讓第一遭遠行,又是處理這樣的事,宋嘉言還是有些掛念的。
宋嘉言所料未錯,宋嘉讓人雖沒回來,倒是寫了封信叫僕從帶了回來。
因是家信,門房連忙送到了太太房裡。不過,也著小廝往二門去,央了婆子到宋嘉言的小院兒裡說了一聲。倒不是門房有這樣的伶俐,實是宋嘉言早交待過他們,若有宋嘉讓的信兒,一定要派人去她院裡知會一句。
宋嘉言在宋榮面前有地位,自己有脾氣有氣派,故此門房不敢怠慢大姑娘的吩咐。
院裡梁嬤嬤聽到婆子傳的話,沒有半分耽擱,令丫頭小春去盧先生的院子裡去跟大姑娘說一聲。
小紀氏剛用竹刀裁開宋嘉讓的信,宋嘉言與宋嘉語便到了。
小紀氏放下手裡的信,笑問,“天還早,你們功課念好了?怎麼這會兒就回來了?”
宋嘉言笑道,“太太,我聽說大哥有信送回來,心裡急的不行,就讓盧先生今日早些放學。我跟妹妹先回來了,想聽大哥信上說了些什麼,舅爺家可還好麼?”
小紀氏對於宋嘉言的膽量簡直無話可說,便是她對盧先生都有幾分客氣,宋榮礙於男女之別,不好多見盧先生。不過,宋榮也是尊師重道之人吶。偏宋嘉言,小小年紀譜兒大的不成。盧先生教授的功課內容,得聽她的。盧先生的授課休息時間,也得聽她的。似這種因一些屁大事兒就早退,宋嘉言完全乾的出來。
就因如此,再加上宋嘉言狗屁不通的功課,盧先生對宋嘉言意態平平。有宋嘉言這種沒禮數的粗野對照組,盧先生對宋嘉語推祟更多。
對於小紀氏,這算是意外之喜了。
直接把信遞給宋嘉言,小紀氏道,“你先看吧。”
宋嘉言不客氣的接過,自信封中抽出信來,一目十行的看過,方把信遞還給小紀氏,嘆口氣,“這事,還是先不要跟老太太說。”
小紀氏低頭看信,原來辛家舅舅最終沒熬過去,已經過逝了。小紀氏道,“這些事,我跟你們父親商量著就是了,你們不用操心。”
宋嘉言與小紀氏向來話少,起身道,“就不打擾太太了,我瞧瞧老太太去,妹妹要一道去嗎?”
宋嘉語柔聲道,“姐姐先去吧,待我換了衣衫就去。”
小紀氏拿了事兒來說,道,“大姑娘,盧先生畢竟是咱家請來教你們姐妹的。你們對先生,得敬重。”
宋嘉言眼珠一轉,看向小紀氏,露出萬分迷惑的神色,問,“是先生與太太說我和妹妹對她不敬了?”
小紀氏頓時一噎,心下暗罵宋嘉言奸詐,好事不知拉上宋嘉語,這種事總是扯上宋嘉語的名兒。小紀氏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嘉言“哦”一聲,點點頭,“太太的話,我記得了。”說完,福上一福,抬腳走了。
看宋嘉言那一千個不在乎、一萬個沒放在心上、一億個敷衍的勁兒,小紀氏氣暈!
作者有話要說:
☆、宋嘉諾的個性
宋榮聽說宋嘉讓著人送了信回來,先看過信,又喚小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