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拉著宋嘉讓的胳膊,親親熱熱的笑,“讓哥讓哥,咱們從小,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得了。就是兩位妹妹,也是自小一起玩兒到大的,你這樣,倒生分了。”
“少跟我拉拉扯扯。”宋嘉讓沒個好氣。
秦崢笑,“今天我請阿讓喝酒。”
宋嘉讓少時便在秦家附學,自知秦家家規嚴明,尤其秦錚自幼便顯示出超凡資質,其父秦舒然對他的要求更加嚴厲,每日放學回家都要檢查秦錚的功課。宋嘉讓忽而起了促狹之心,拉著秦錚的手,“難得見你大方一回,我可不能錯過。”
秦崢不服,“阿讓,以前我也沒少請你,還跟我裝。”
正當此時,宋嘉諾與秦嶸一併過來,宋嘉諾問,“大哥,回家嗎?”
宋嘉讓神秘兮兮的握住宋嘉諾的小手兒,笑,“諾兒,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好事啊,你崢大哥要請客吃飯啦。咱們晚點兒回去,好好宰小崢子一頓。”
宋嘉諾驚訝的張著小嘴,也好想去,可是,宋嘉諾問,“大哥,放學不回家,沒關係嗎?”
“有什麼關係,爹今天又不是休沐,他落衙晚的很呢,咱們同窗之間,多在外頭坐一會兒可怎麼了呢?”宋嘉讓信誓旦旦,宋嘉諾便點了點小腦袋。
秦嶸對秦崢說,“哥,咱們去驢肉衚衕的老店裡吃驢肉火燒吧?”
宋嘉讓吊著眼睛說他,“可真是你哥的親兄弟啊,你哥好容易說請客呢,就請我們吃驢肉火燒啊。”
秦嶸說,“我是很想吃啊。”
宋嘉讓大方地,“一會兒你讓大哥買一車送你。”
秦崢眼睛彎彎,“去太白樓。”
宋嘉諾秦嶸都驚歎的不行啦,他們年紀尚小,對太白樓也是久仰大名,平日裡家中也有叫過太白樓的酒席來吃。不過,都沒真正去過呢。秦崢張嘴就是這樣高檔的酒樓,兩人的眼睛裡露出嚮往的神色。
宋嘉讓哈哈大笑,使勁兒的拍秦崢的肩膀,“夠意思夠意思。”
宋嘉讓手勁兒頗大,秦崢巧力避開,一行人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由小廝大僕服侍著往太白樓去。
小主子們要去酒樓吃飯,宋嘉讓的大僕方子成勸道,“家裡老太太、太太們都等著呢,縱使不回去,奴才也回去先跟老太太、太太說一聲呢,省得老太太、太太掛念。”
宋嘉讓無所謂地,“不論你們誰回去一趟就是了。”
秦崢對著僕從道,”你們誰也先回家說一聲,別讓老太太、太太惦記。”
宋嘉讓是決意好生鬆快鬆快,何況他正是半大不小的年紀,太白樓的酒菜自然美味,宋嘉讓還學著大人們的樣子連連勸酒。結果自己醉的暈頭轉向,連宋嘉諾秦嶸兩個也都成了小醉貓,唯有秦崢只是臉上微紅,從容自若的送走醉個半死的宋嘉讓與完全醉到熟睡的宋嘉諾,然後,帶自己弟弟回家。
宋嘉讓宋嘉諾醉的人事不醒的回來,宋榮聽僕從回稟來龍去脈,當下氣個半死。這趟宋嘉讓差使辦的不錯,他總覺著宋嘉讓長進了,很有些大人樣了,結果,就醉成這幅德行回來。
宋榮有心揍宋嘉讓一頓,可看宋嘉讓醉的人事不知的模樣,只得先吩咐廚下準備醒酒湯。
內院小紀氏聽說兒子醉酒回來,當下擔心的了不得,連忙往前院探望宋嘉諾。見向來乖巧的小兒子此時醉的小臉兒酡紅,身上微帶酒氣,在被窩裡呼呼大睡,叫都叫不醒,頓時心疼又生氣,問丫頭紫陌道,“諾兒可喝了醒酒湯?”
紫陌溫聲稟道,“太太,已經服侍二爺喝過醒酒湯了。老爺剛剛也來瞧過二爺。”
小紀氏點了點頭,瞧了好一會兒,又叮囑了丫環好生服侍,方去了書房見宋榮。小紀氏苦口勸道,“孩子們才多大呢,老爺,不說諾兒小小年紀,便是讓哥兒也不過十二歲,這麼小就出去吃酒,還喝的酩酊大醉回來,哪裡還有半點兒大家子規矩,老爺也該管管了。”
宋榮道,“我沒有說不管,現在孩子們醉成這樣,要怎麼管?冷水潑醒,大刑伺候?”孩子喝酒,在宋榮眼裡真不算什麼大事。男孩子,哪個少時沒好奇偷過酒喝呢?
小紀氏一噎,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去看過諾兒了?”宋榮問,“諾兒怎麼樣?”
小紀氏聲音低了些,道,“現下還好,睡熟了。”
“那你就回去歇了吧。”宋榮臉色淡淡,起身道,“我去老太太那裡瞧瞧。”說事兒的時候拿著宋嘉讓說事兒,來前院看孩子,就不知捎帶腳兒去看宋嘉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