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身子矮胖。得知訊息是我放出去後,他就沒再出現過,後來我查出他曾是普羅寺的和尚。那野僧便是由他引入寺裡的。”
“可知他為何沒再出現?“
“九微身在天鷹教中,想必他是以為此事和天鷹教有關,不敢妄動。”天鷹教是那勒國教,信奉者極多,勢力遍佈整個國境。九微以此為掩護,倒省了不少麻煩。
葉凝大為欣賞:“那跛足和尚的下落呢?”
九微歉然躬身:“還沒查到。”他從袖中取出張羊皮紙,“這是他的畫像。”
“慢慢查吧,辛苦你。”葉凝瞧著那副畫像,回思十方容貌,竟覺眉眼有幾分相似。
九微已被沙朗若帶出,葉凝便招手叫秋琳:“你瞧他們,像不像?”
秋琳看了一陣,搖頭:“不像。”葉凝皺眉,捧著那畫像細看,直至秋琳喚她用飯時才放下。思慮過多,竟有些魂不守舍。
在九影鎮歇了一日,葉凝叮囑沙朗若重在養精蓄銳,不要輕舉妄動,而後三人驅車回雲澤。
行過蒼茫覆雪的呼戎草原,到達雲澤時天氣晴好。遠山上尚有松柏蒼翠,近處林中樹葉落盡,層層堆積在地,有鳥雀在其間覓食,偶爾翻出幾絲冰凍後的墨綠。
護城河中結了厚冰,孩童嬉笑著溜冰抽陀螺,河邊歌坊裡的絲竹聲依約傳來,伴著歌女的清唱和酒客的調笑。
走過南曲街時,繁華熱鬧如舊。街角的扶歸樓裡夥計奔忙,白掌櫃正送雲澤刺史出門,微胖的臉上堆著笑意。
久違了啊,葉凝掀起車簾,深吸口冷冽的空氣。
作者有話要說:
☆、拾玖 水殿暗香滿
時已臘月,冬日陽光柔和。深巷風靜,老者依舊聚在槐樹旁下棋閒談,行於其間便會讓人生出幾分倦懶。
葉凝回來後飽嘗當歸絕佳的廚藝,又將路上見聞說與她聽,連續幾天均是深夜才睡。
此時她獨自走著,心中想著要去扶歸樓看看炮製的藥材,也不知公子清是否已回來。暖陽燻得人昏昏欲睡,她揉揉雙鬢踢著腳下石子,抬頭便見崔文的笑臉近在眼前。
“葉姑娘,許久不見啊。”
“崔老闆!又要去淘字畫?”
崔文笑了笑:“閒著無事瞎轉罷了,上次說好要送你的小玩意已做好了,改日給你送過去。”
葉凝道了聲謝,便聽崔文續道:“前些天去逸王府上做事,聽人閒談,似乎葉姑娘和逸王很熟?”
“也不算熟,只是幫他診過病而已。”本想問逸王府上出了何事要做棺材,轉而作罷。
崔文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不再說此事,寒暄幾句,告辭去了。
葉凝繼續往扶歸樓而行,遙遙看見棺材鋪門前停著拉板材的車,卻又想起崔文來。也不知他那失望是為何事,但是她和君昊的關係尷尬……確實不算熟。
扶歸樓中顧客盈滿,公子清還未回來,楚天落有事在外,白掌櫃忙得脫不開身,藥材的事情只得問白豆蔻。
砌上一壺清茶,擺開兩枚小巧玲瓏的白瓷茶杯,白豆蔻將成堆的賬務文書拋開,同葉凝坐在窗邊,看街上行人往來。
上次京中一別,從重陽至臘八,時日匆匆流轉無聲,竟已是三月時光。
葉凝啜一口茶,微微有些感慨。白豆蔻道:“聽爹爹說,公子在扶青時毒性發作,被葉姑娘救了?”
“湊巧碰上,也只能壓住毒性,卻還不能拔除。藥材都炮製好了嗎?”
“都好了,在坤明島備用。公子過個四五天就能回來,到時還請葉姑娘費心。”白豆蔻微微一笑,臉頰便現出兩個酒窩,十分可愛。
葉凝便道:“應該的。”受公子清照拂良多,她所能回報的,似乎也只有為他解毒。
而那猛烈的毒,還是源自巫夜。
葉凝忽然有些失神。公子清身上的情九思是遺自孃胎,想來她的母親便是因情九思而亡,終究是宮廷傾軋防不勝防罷。他而今藏身民間,性好山水恬淡,卻又不肯拋下坤明島和扶歸樓這些羈絆做個自在閒人,如此苦心經營,他所求的是什麼呢?
一時間思緒紛飛。
回到住處時秋琳和當歸正坐在屋脊上剝栗子吃,順便眺望四周風景。庭院中已被她們打掃得乾淨整潔,就連院角未融盡的積雪都被清理乾淨。
秋琳架起當歸一躍而下,穩穩落地。
葉凝便問當歸:“逸王府最近出了什麼事麼?”當歸一愣,葉凝補充:“棺材鋪的崔文被請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