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來理理思路。
她究竟在糾結什麼?
她是為什麼來這裡的?
為的是擺脫掉那段陰影,還自己一段光明和歡樂的後半生。
那麼,剛剛待在安遠懷裡的那份安定,是快樂陽光的麼?
好像是的。
若果讓她現在離開他?
似乎比起一個人來到法國的傷痛還要更醇厚些。
而且,跟著安遠,似乎在見到陸裡也不會再難過,再傷心了。
就算、就算是陸裡再來找她,她選擇的,也終會是安遠的吧?
其實,她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安遠了吧?
也許就是第一面,也許是聽見他那帶著口音的中文,也許是在房東太太家見到他,也許是這些天的點點滴滴,這麼短的時間,卻這麼濃郁。
那麼,她究竟在糾結擔心些什麼?
她想,她是知道的。
正是因為這段愛情來得太快、太突然、才措手不及,所以才會擔心、會害怕,怕它像出現的時候一樣,消逝的無比迅猛,毫無痕跡。
她一生所追求的愛情,不都是“安全感”三字麼?這樣迅速的愛情,讓她難以相信它的持久。
所以,她的理智一直勸誡著她,再看看,再等等,你並沒有準備好。
汪言想用以往的例子來證明她理智的正確性,卻突然發現,她屢受情殤,用的都是一種時間療法和轉移療法,卻從未敢如此正視它的鮮血淋漓和悲痛,從不敢像分析別人那樣來分析她的過往。
就像她選擇當鴕鳥,一個人逃離一樣。
而從她遇見安遠,便開始一直沉思於自己來這裡的意義和療傷的意義,以至於到現在,她不得不正視自己的時候才發現,以前的那些被她粉飾的傷痛,早已潰爛。
而她卻自欺欺人的覺得,忽略了就不會再痛。
卻不知,這樣,只會積累每一筆傷痕,然後,直到所有關於愛情最初的衝動和美好,都泯滅在那該死的自以為保護自己的理智下。
她,從來沒有徹頭徹尾瘋狂地愛過。
她總說懷念自己瘋狂地敢愛的自己,卻從沒細想過,每一次的愛情,都葬送在她的理智下!
她自以為自己為自己做下了正確地選擇,將自己保護起來,卻從沒想過,因為她從不敢豁出去,因為一直怕傷害,所以才每次都覺得被拋棄。
其實,林開、呂星、陸裡,哪一份愛情不是她先結束,哪一份愛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