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能寐,我想親自熬個粥給放哥哥喝,這怎麼熬來熬去,成這樣了呢?”
秦崢瞥了一眼,淡道:“你這個別說是糊了,便是熬出來了,不過是普通的粳米粥罷了,實在也不出彩。”
蘇盼一聽,眼前亮了,拉著秦崢的手撒嬌道:“秦崢,你幫幫我嘛,你和放哥哥一起開過飯莊,一定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吧?你教我做一個他喜歡的吧。”
秦崢想著這幾日路放一直也不搭理自己,想來心情也不好吧,不如就幫蘇盼做一個好飯給他吃,也算是讓他開心下?
她有了這個主意,便點頭道:“好,既如此,我就教你做一個吧,這個以前雖然從未給他做過,但我想著今日他操心勞力,這個半夏秫米為湯,配半夏和胃安神,正好能助睡補體。昔日李雲鵠所寫《粥譜》中便有記載,而且此粥乃《黃帝內經》中十三方之一。”
蘇盼聽秦崢這麼說,不由敬佩不已:“秦崢,你不但會做飯,懂得也很多啊!”
秦崢淡道:“這個粥倒不是什麼稀奇之物。”
蘇盼見秦崢說得頭頭是道,而且果然肯幫自己,越發信了她是對路放沒什麼心思的,看著她就更加親切了,便拉著她的手笑道:“秦崢,你對我真好。”
秦崢並不喜歡和外人如此親近,便不著痕跡地從她手中抽出,檢查了灶房中的食材,又讓蘇盼去取來所用的藥草,這才開始著手熬製。
原來這半夏秫米湯最是安神和胃,也能使得無眠之人安睡,當下秦崢先將取了秫米半勺,洗淨後泡水準備等下熬粥用。片刻功夫後,蘇盼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黃紙包,紙包裡是從隨軍大夫那裡要來的半夏。
秦崢命蘇盼將那半夏放在小鍋中熬煮,倒得最後只剩下一碗湯,便停火,取出那半夏的湯汁,然後用籠布濾去藥渣。這時候洗乾淨了那小鍋,將半夏的湯汁倒進去,然後加水,放秫米。
秦崢只覺得渾身沒勁兒,當下無精打采地道:“這熬粥啊,最要緊的是大火開,小火熬。如今你先燒大火,等下開了,你就再灶膛裡放一根柴,讓它慢慢燜著吧。”
蘇盼正坐在灶膛前與火斗爭呢,她原本是個千金小姐,雖說來到落甲山後也時常混在灶房,可都是幹一些指揮下令的大事,何曾親自燒過火。如今這麼一燒,很快灶膛裡便冒出了濃黑的煙來,嗆得她直咳嗽。
一旁的火頭軍小心地從旁看著,見此情景,忙要上前幫忙。
蘇盼卻是堅決不挪地兒,她是要親自做一碗粥來給放哥哥喝的。
火頭軍無法,只好指點蘇盼如何燒火,最後兩個人一個拿著燒火棍撥弄,另一個負責扇風,總算將這灶火調理妥當,小火苗歡快地舔著灶膛口。
待鍋裡燒開了,秦崢便命改成小火,火頭軍又是一番指導,總算那火便沒了,灶膛裡只有緩慢燃燒著的紅色碎柴在悶燒著。
秦崢此時已經對給自己做一個好菜來改善下口味不感什麼興趣了,見此情景,便道:“熬上一兩個時辰,便可以出鍋了,到時候你去送給路放就可以了。”
蘇盼此時細白的臉上已經燻得一道黑一道白,聽秦崢這麼說,綻唇笑道:“好的!”
蘇盼望著秦崢的背影離開,卻見那背影孤高漠然,她再一次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不像一個女子,長得比一般女子要高挑,性子也和普通人不一樣。
她甚至覺得,假如她們換一種方式認識,她也許會更喜歡這樣的人。
蘇盼想著這個,忽地想起那個被自己偷換了的畫軸,於是頓時心裡很是不安。
她當時一念之差,事情必然是做錯了的,可是該怎麼彌補呢?難道她要堂而皇之的拿著那畫軸去還給秦崢,告訴她說我把鳳凰城城主送給你的禮物偷樑換柱了?
蘇盼縮了縮脖子,她還真不好意思這麼去承認。
她又回想了下那畫,想著一個男人送一個女人一副另一個女人的畫,這個情景也實在奇怪。
她琢磨不明白,如今也只好先不去想了。
————————————————
最近這幾日,路放的日子過得也實在不好。當他賭氣地將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從自己的日常生活中暫時性的隔開後,他發現自己的心也跟著落在那個松木屋裡了。
每日裡依然是和將士們操練,每日裡依然是會和諸位將軍商討各種事務,每晚上依然會就著油燈讀一些書。不過做什麼都彷彿心不在焉,路一袁偷偷地說,大家現在都覺得他操練士兵太過了,將士們叫苦不迭。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