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的乾脆,放的乾脆,任性的也這麼幹脆,我想到金宇霖,那個說話不怎麼流利的新羅王子,她們共同的魅力,真叫人沉醉。
為了緩解他這一路的疼痛,所以出行前,便服下大量麻沸散,此時此刻,依舊毫無知覺,我陪著他,只是想他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我。我一路跟著宇文棠回去伏羲宮,卻在宮門口,撞見等著的惠妃。
“太子妃這樣心疼小兒,本宮受*若驚了呢。”她溫和的笑,言語間,卻沒那麼溫和。
“八弟為了救我受傷,這一生,我都心裡難安的很,也希望母妃通融,叫鍾靈陪他些時候。”為了他,什麼委屈,我也該受著。
“不消太子妃這樣重的恩情,棠兒從來不聽勸阻,才有今日的下場,是他自己的過錯,不幹太子妃的事,況且本宮也從來沒有盡到為人母的職責,便叫本宮等他醒來,我們母子,有許多體己話要講的。”她微笑著,要人把他抬進去安睡,見我不走,媚笑道,“太子妃若是願意在這裡等訊息呢,便等著,伏羲宮小廟,供不得大神。”
“惠妃娘娘,求你,叫我等他醒來。”躬身跪好,我只求你這一次,唯此一次。
“太子妃往日的豪情壯志呢?怎麼今日裡反而拿不出來?求本宮?本宮怎麼受得起?”她按耐不住得意,連鼻翼都要翹到天上去了,走進前來,對我耳語道,“若是如今淑妃關在冷宮暗無天日,若是本宮入住鳳儀宮獨掌六宮,那麼本宮,還是願意成全你們的,可是如今,”她冷笑,“本宮並不懼怕,丟了這個無所謂的兒子。”
“你知道?你竟然都知道,那你為何?為何還要這樣?”
“為何?因為無人知曉,才會是本宮的把柄,若是他敢違逆本宮的意思,那麼本宮便去哭求皇上,太子妃無德無才,勾搭自己丈夫的兄弟,叫你,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她指著我,那樣用力,“本宮現在,就是不叫你好過!”
她說自己的兒子無所謂!
她說,就是不叫我好過!
我只是不願見她這樣陷害並無罪過的淑妃,只是不願,叫無辜的人做替死鬼,也絕對不會叫這樣心機深重的女人坐上後座,我沒有錯,卻叫你這般記恨?
“惠妃娘娘,在你心中,他的生死,幸福,都真的那麼一文不值嗎?”不無心痛,為何連尋常的母子情分,在這深宮裡都可以這般消磨?
嗤之以鼻,她並不回答,而是揮手叫所有人都回宮去,言笑間,要我眼睜睜看著宮門關上。
“太子妃原來為了朋友可是什麼都豁得出。”有人擊掌走進,“但是為何每每被人拒之門外,都叫本王瞧見呢?”
宇文烴,我並不在乎他的落井下石,拍拍衣襟起身,“從前我鬧,我求,而以後,我要堂堂正正的走進去。”
迎上他戲謔的目光,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尷尬和難過,“三皇子,我可以為我自己所求拼盡全力,然而你們都不會懂這種感情。”
轉身走人,他從來瞧不起我,我也沒必要和他糾纏下去,當下,我唯有去找文璃,也唯有她,說不定可以叫我見到他。
“太子妃怎麼不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他擋住我的去路,“有一份大禮,還是要太子妃親自簽收的。”
他扶我轉身,那遠處桔花影子裡,藏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雖然瘦小,可是那獨一無二的錚亮腦袋瓜太有標示性,“室宜嗎?你怎麼會帶她回宮?”
我歡喜的跑過去,那小小的身影懼怕許多人,但是卻還是緩緩的向我走來,俯下身擁住她,“室宜,室宜,你終於回來了。”
“是梔淺臨別時把她交給我的,崇華寺沒了她的孃親,而今唯有你,還能託付了。”宇文烴淡淡道,“為你把她帶進來,權當是報答你,為我母妃脫罪了。”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拂過室宜的身子,這些日子,她黑了,也瘦了,而且,無論我問她什麼,也只有點頭和搖頭,從不多言,除卻我,她從不向別人靠近一點,從前那個嘰嘰喳喳,善於辯駁的小姑子靜月,全然沒了影子。
無妨,我會保護好她的,絕對,不叫別人欺負她。
錦瑟的靈位被她背在身上,無論我怎樣勸說,她也絕對不會放下那個包裹,也絕對,不許別人觸碰。
她的倔強,一如往日。
“她就是這樣,好奇怪的小尼姑,”宇文烴無奈拱手,“交給你了,你瞧著辦吧。”
我瞧著她黑溜溜的小眼睛笑,“室宜,我們去穿花衣服見爺爺,好不好。”
她先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