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她剛才說的那堆話到底有沒有道理,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唯諾才不去較真呢。就算看法有漏洞又怎樣,就算在別的情況下不適用又怎樣,至少對於現在的她和奴良來講,這種說法還是很站的住腳的。
而現在那個奴良,則正如唯諾所計劃的那樣,開始思考起了唯諾所說的話,一直到放學回了家,他都還沒有徹底想清楚。
“少主,有什麼心事嗎?”
首無在路過走廊的時候,看到自家少主一臉沉思的坐在臺階上,忍不住就停下了腳步,關心的問。
“啊,首無,”奴良抬頭看了一眼首無之後,又把視線移了回去,完全一副發呆的模樣問首無,“說起來,首無你知不知道一種叫做以津真天的妖怪?”
“以津真天?”被奴良這麼一問,首無也思考了起來,“好像是一種人頭蛇身的妖怪吧,怎麼,少主遇上了嗎?”
奴良連忙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
“少主,有關三代目……”首無猶豫要不要繼續問下去。
“我去找一趟爺爺,有什麼事回來再說吧!”奴良蹭的站起身來,沒有回答首無的問題,徑自跑開了。
被留在原地的首無只得嘆了口氣,如果少主始終不肯接受三代目位置的話,他們要怎麼辦才好。
奴良這次沒有一口否決首無的提問,已經可以說明他在認真的思考唯諾所說的話了,只不過他的內心還是很掙扎。
家長說讓他不要再做自己覺得丟臉的事,而唯諾卻說不要太過在意別人的眼光;家長說妖怪很可怕,而唯諾卻說妖怪也是像人類一樣分好壞的;家長說讓他不要再說自己的爺爺是妖怪,而唯諾卻說如果他的爺爺真的是滑頭鬼就好了。
如果早一些遇到唯諾的話就好了,奴良禁不住這麼想。如果唯諾早一些轉來,那麼在所有人都不相信他說的話、所有人都罵他是騙子的那天,唯諾會說些什麼呢?
“聽說你有事要找我啊,陸生。”滑瓢端著一杯茶走出房門,悄無聲息的站到了奴良的身後。
“爺爺……”雖然滑瓢的出現很突然,但是奴良卻並沒有很大的反應,大概是因為他已經習慣自己的爺爺總是這樣神出鬼沒了吧,“嗯……現在沒什麼事了。”
“有什麼事就說吧,”滑瓢一邊說著,一邊坐到了自己孫子的身邊,“你的臉上可是寫著‘我有心事’幾個大字呢。”
“我只是在想……”奴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想說的話嚥了下去,然後換了個話題,“爺爺,您知道以津真天嗎?”
滑瓢又喝了口茶之後,便把杯子放到了邊上:“以津真天啊,好像是人頭蛇身又長有翅膀的妖怪吧。怎麼,又對妖怪感興趣了嗎?”
“那它是好妖怪嗎?”奴良沒有理會滑瓢的問題,徑自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滑瓢也不介意,想了想之後說:“據說以津真天雖然長相兇惡,但是卻很熱愛和平,所以大概是好妖怪吧。”
“這樣啊,”奴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為什麼妖怪要做壞事呢,可是家裡的妖怪們明明都那麼好……”
本是因為唯諾的緣故,奴良才會一直追問有關以津真天的問題,可是問著問著,他就又想起了妖怪只會作惡的這種事。
“妖怪們為什麼要作惡啊,”滑瓢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因為它們是妖怪吧。”
滑瓢並沒有說別的,只是給了這麼一個算不上答案的答案。妖怪為什麼作惡?當然是因為它們是妖怪。不就是因為四處作惡,又令人恐懼,才會被人類稱作妖怪的嗎。
“我果然還是不要做妖怪,我要做人類,做一個出色的人類!”最終,奴良的想法也並沒有因為唯諾的話而發生改變,他還是要做一個人類,而不是妖怪。
雖然奴良也覺得唯諾的話說的有道理,可他還是不想做妖怪,也不想看到有妖怪傷害人類,更不想去做什麼三代目——讓他帶領妖怪們去作惡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但是你的體內所流淌著的血液,有四分之一是繼承自我的,陸生。三代目的位置早晚會是你的,也只能是由你來繼承。”滑瓢毫不客氣的指了出來。
奴良立刻就癟了下去,自己的身體裡流著滑頭鬼的血液這件事,他一點都反駁不了,畢竟這是事實。
當奴良還在糾結的時候,唯諾已經收拾好了所有要帶的東西,再次前往了她“本不該”去的地方。當然,這次唯諾換了一條街,她又不傻,昨天剛在那條街大鬧了一通,今天怎麼可能還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