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連老天都站在她旁邊,她有什麼理由不成功呢?
遠山暗暗給自己打氣,上前一步。一雙含露美目凝睇著羅天珵。聲音柔的就像春日的水波:“世子爺,婢子在等您,天黑路滑。婢子給您挑燈。”
羅天珵薄唇緊抿。
他當然懂得遠山的意思。
若說前世幾個通房裡,遠山倒是對他有幾分真心的。他丟了世子位子又因為殺人充軍,只有遠山去看了他,還塞給他幾十兩銀子。
那是他最狼狽最悽慘的時候。那份情他一直記在了心裡,後來在戰場上生擒了羅三郎。曾問起過對他盡過心的這丫頭的情況,羅三郎冷笑著告訴他,遠山早就死了,田氏不想讓她們幾個守著。要把她們配人,遠山就一頭碰死了。
他還記得羅三郎那憤恨又鄙視的表情:“大哥,你看。凡是和你親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呢!明明是你做錯了事。卻不接受懲戒,要去當亂臣賊子,害得我們鎮國公府在京中步履維艱!”
羅天珵聽了,對那丫頭的忠貞是有幾分動容的。
當然,田氏因為遠山給羅天珵送銀子的事刻意報復,要把她配給一個得了花柳病的管事,三郎並沒有提,因為他壓根不知道細節。畢竟是大哥的通房,三郎肯定不會留意的,不過是無意間聽到下人們議論幾聲,才知道了有這麼回事兒。
所以對遠山,羅天珵雖打定了主意和其他通房一樣疏遠,可到底還是有幾分不同的。
怎麼個不同呢?
如果是垂星、靜水等在這裡,說出這番話來,恐怕他直接踢飛了走人,換了遠山,他好歹有個耐心拒絕:“不用你挑燈,我看得見。”
他說著大步從遠山身側擦身而過,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傳來,不知怎的,心頭就微微熱了起來,腳步不自覺一頓。
遠山立刻拉住了羅天珵衣袖:“世子爺——”
羅天珵低頭瞧著那隻拉著他衣袖的玉手,皺了皺眉,看著遠山。
“世子爺,婢子不敢奢求旁的,只想給您照個亮,求您不要拒絕婢子,行麼?”她抬著眼,眸子中波光流動,掩不住那份情意。
不知怎的,羅天珵就覺得心頭更熱了起來。
面對那張滿是依戀的臉,他下意識地想,皎皎似乎從未這樣過,哪怕她已經開始喜歡他,可喜歡和深愛的區別,還是一眼就能看個分明的。
他就是這麼貪心的人,總是想從她那裡攫取更多。
那香味悄無聲息的鑽進羅天珵鼻子,他心緒有些亂了。
“走吧。”鬼使神差的,他點了點頭。
遠山臉上立刻綻放了個笑容,那笑容中滿是純粹的感染力,在這朦朧月色中有種難言的美麗。
任何一個人,見另一個人為了他,露出這樣全心全意的笑,恐怕都沒法不動容。
不知不覺間,那種先入為主的戒心就淡了幾分,反倒是前世那雪中送碳的印象,逐漸清晰起來。
二人一前一後往前走著,遠山離羅天珵不過幾步距離,彼此能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
他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那股幽香,她嗅著他身上傳來的凜冽酒香,兩種香氣交纏縈繞在四周,氣氛在這一刻變得分外旖旎起來。
以至於羅天珵進了門,才驚覺這是西跨院,遠山的屋子!
他的身體,甚至在他沒留意的時候已經有了反應,下腹處的竹青色直裰被撐起了一個小帳篷。
“世子爺——”見他有了反應,遠山再也忍不住,身子軟軟的依偎過去。
那香味越發濃郁了。
站在角門的木枝,幾乎是飛奔著進了屋子。
她是三等丫鬟,又是前不久才頂替絳珠上來的,是以並沒有近身伺候甄妙的資格,眼下天又黑了,她這樣跑進來,就被白芍攔住了。
“大奶奶正在沐浴呢,慌慌張張跑進來做什麼?”
木枝急得跳腳:“白芍姐姐,我看見,看見世子爺進了西跨院!”
白芍臉色立刻變了:“當真?”
木枝連連點頭:“我親眼看見的,白芍姐姐,你快去告訴大奶奶啊。”
白芍轉身欲走,忽然又停下了。
別說世子爺的身份,就是任何一個男人,去睡自己的通房,主母難道還能反對不成?
大奶奶要是知道了,不過是白白傷心罷了,和世子爺剛剛緩和的關係,會不會變得更糟?
要是那樣,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白芍轉瞬間起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