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連個影子都沒尋到,等羅天珵回來,他可怎麼說呢?
他起了身,走到書櫥前,站了片刻,鬼使神差的彎腰拉開暗格,從裡面拿出一幅畫軸,徐徐開啟,藉著朦朧的光目光溫柔地看著上面的人。
她要是知道佳明出了事,也會擔心吧?
六皇子伸了手,輕輕撫摸著畫卷上的美人,那人那笑,漸漸和另一個鮮活的形象重合起來。
佳明她,該不會遇到那樣的事吧?
這麼一想,怒火就從心底冒了出來,真是該死!
室內安靜,並沒有點燈,只有月光透過窗欞傾斜進來,把地面沁染了一層白霜,與壁掛前那顆夜明珠相映成輝,把室內照的並不黑暗,只是那穩定的光忽然晃了一晃。
六皇子手一頓,快速把畫卷收起來放好,冷眼盯著那夜明珠。它每轉動一圈,整個室內光線就跟著從明轉暗,再由暗轉明,這樣足足轉了三轉,一切又歸於平靜。
六皇子走過去,伸手在壁掛的某處按了一下,就聽輕微的咔嚓一聲,隨後他伸手一推,壁掛就被緩緩推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
這個機關設計的很巧妙,從密道里想進到書房來,必須要書房的人開啟機關才可以,而書房的人想進去,則不受這個限制,這自然是為了保障書房主人的安全。
羅天珵就從一片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穿了一身黑衣,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看起來就像是黑暗驟然延伸到了房間裡。
六皇子嘴角漸漸露出笑意,伸手一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沒事!”
羅天珵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帶著夜間潮氣走出來,先見了禮,然後問:“王爺查的怎麼樣了?”
“瑾明覺得,擄走佳明的是誰?”
“禮部尚書,楊裕德!”羅天珵一字一頓道。
六皇子揚眉,有些興奮:“瑾明你這次去荊州,帶了確鑿的證據來?”
羅天珵望著六皇子,心中嗤笑,果不其然,對於這些皇子們,什麼都要給他們的千秋大業讓路。
不過身為一個男人,他深知權力的誘惑,而且兩人早已站在了一條船上,心裡那絲不爽自然不好流露出來,只是矜持地點了點頭。
六皇子眼睛一亮,隨後恢復如常,道:“這幾日我派了人盯著尚書府和燕王府,都沒發現什麼異常,不知道他們把佳明藏到何處去了。”
羅天珵心下失望,咬了牙道:“我去見楊裕德。”
六皇子攔住他:“瑾明,楊裕德定會叫你把證據銷燬,向父皇覆命說荊州並無異常,才會放了佳明。”
這一次,是扳倒燕王的絕佳機會,一旦錯過,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了。
“不然呢?”羅天珵平靜與六皇子對視,語氣平和,態度卻無比認真,“王爺可能不理解,對天珵來說,內子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什麼事都可以重新再來,只有人一旦出了事,就是永遠的錯過。”
六皇子閉閉眼,良久睜開,嘆道:“你說得對,我相信你,想要扳倒燕王,以後我們還會有別的辦法。”
如果那個人是佳明的話,為此緩一緩,也是值得的,至少,不會讓她傷心。
羅天珵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他剛才,何嘗不是在試探辰王。
對於一個有心帝位的皇子,他不求他宅心仁厚,要知道在慘烈詭譎的政治鬥爭中,宅心仁厚的人很難脫穎而出,但是至少,要懂得尊重追隨他的人的底線,兔死狗烹,那是所有擁有從龍之功的人都怕的。
“那我先走了。”羅天珵又順著來時的密道退了出去。
站在街頭,聽著遠處打更的聲音,他駐足片刻,幾個起落消失在街角。
楊尚書同樣沒有睡好。羅天珵和歐陽澤落水的訊息雖然傳來,可他心裡還是不踏實,總覺得那樣一個人真的按著他們計劃的喪命,有些太容易了。
他翻轉了幾次身,有些口喝,坐了起來,剛要下床,忽然僵住。
靠窗的桌邊,坐了一個人。
“羅世子?”最初的驚恐過後,楊尚書找回了聲音,說話還有些顫,“你怎麼會在這裡?”
羅天珵站起來,淡淡道:“碰運氣罷了。”
楊尚書身為禮部尚書,格外注重形象,家中小妾是沒有的,今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想來年過半百的尚書夫人也留不住人,那十有八九是在書房了。
他直接過來,一是怕耽誤一刻,皎皎就會多一刻的危險,另一個,也是要楊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