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一起。
這番話他換第二個人來說,都不會有這種大膽的猜測,偏偏是遇到了她。
一時之間,甄妙又有些同情羅天珵了。
這種我知道你天大的秘密,你卻不知道我知道,還不知道我也有秘密的感覺,真他媽爽!
“皎皎?”寂靜中,只聽到雙方清淺的呼吸聲,輕柔的似乎纏繞在一起,他聲音中的忐忑就更明顯了。
甄妙這才起了身,走到燭臺前換了新的蠟燭,室內頓時亮堂起來。
羅天珵看清了她的臉。發現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心中就泛起苦澀,自嘲地笑道:“皎皎。你是不是覺得很荒謬,只因為一個夢,我就對你這麼混蛋?”
他到底,還是做不出完全的坦白,以夢的方式說出來,已經是極限了。
或許這世上,也只有甄妙理解他的心情。以己度人,她的來歷也是要帶到棺材裡去的。
不夠坦白不要緊。知道緣由就夠了。
甄妙想,她是個女人,可要是遇到這種事兒,面對著枕邊人。說不定也是要時刻準備著小剪刀把那命根子剪下來的。
當然,理解是一回事,生不生氣就是另一回事了。
甄妙板起臉,掩去捉弄的笑意,聲音平和地道:“也不算荒唐,如果那個夢很深刻很真實,就好像真的經歷過一遍似的,對夢中的人、事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也是正常。”
“真的?”羅天珵毫不掩飾聲音中的驚喜和詫異,心底深處似有一道暖流拂過。
“真的。”甄妙暗暗翻了個白眼。
真的個屁啊。換別人,早拿大耳刮子抽你了。
羅天珵猛然把甄妙抱住,低頭在她耳邊呢喃:“皎皎。謝謝,謝謝你。”
甄妙板著臉把他推開,抬了抬下巴:“夫君大人,你該不會認為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羅天珵呆了呆。
甄妙咬牙切齒地道:“你說的情況,我姑且算是理解了,可是我理解你是不夠的。關鍵還是你怎麼把這個坎邁過去。總不能以後你一發瘋就虐待我,虐待完了就要我理解你吧?那就不是你有病。而是我有病了!”
“皎皎——”羅天珵握了甄妙的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甄妙啪的打下去,把他的手拍開,不淑女的翻了個白眼,嗔怒道:“羅天珵,用你那被驢踢過的腦袋想想,你和夢中的自己一樣嗎?”
“我?”羅天珵心中一動,沉思起來。
前一世,他是京城有名的溫雅貴公子,實際上是個四肢不勤的窩囊廢,而這一世——
甄妙的話接著響起:“我剛聽著,你和夢中是完全不一樣的人,那麼你為什麼就認定我會和夢中一樣?”
羅天珵如遭雷擊。
不一樣,原來從一開始就不一樣嗎?
甄妙忽然快走兩步來到書桌前,攤開了宣紙,用毛筆迅速畫起來。
羅天珵好奇的湊過去看。
畫上寥寥幾筆勾出了一個幼兒,面前最開始是一條筆直的路,可後來就出現了無數的分岔,到最後形成了數條路,路的末端站著截然不同的人,甚至有一個不是人,而是話本中常見的厲鬼模樣。
甄妙把筆擱下,才道:“一個人,從這麼小到長大,很可能一個不經意的選擇就讓他變了模樣。你只看最後這些人的模樣,又怎麼會想到他們的最初都是那個孩子呢?”
羅天珵像著了魔似的盯著那幅畫看。
明明很潦草,可是這畫卻攝住了他所有心神。
見他真的聽進去了,甄妙停了一下,微微笑道:“我和夢中的那個人經歷不同,你日日和我相處,應該也明白性子也不同。如果,如果只是拋開了這皮囊,難道我們是一個人嗎?她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嗎?”
甄妙說完了,像是虛脫般,微喘著氣望著羅天珵。
她想,終其一生,她也不可能再說出這麼接近真相的話了。
所以,這也是她最後能為這重生的倒黴孩子做的了。
再不行,就各過各的吧,離得遠遠的,總不至於再傷心。
羅天珵愣愣的望著甄妙,眼中有困惑,有糾結,有痛苦,最終明亮的像水洗過似的,有種脫胎換骨的清澈。
甄妙倒是呆了呆。
少了以前時不時閃現的戾氣,他竟像打磨光滑的美玉,呈現出最動人心絃的一面來。
“你——”甄妙張了張嘴。
羅天珵如夢初醒,然後竟抱著那幅畫蹲下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