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今日也很不開心地無法盡職盡責來活躍氣氛,於是四個人繼續一路沉默。到學校門口,前田翼突然想起來昨日蒼樹澄說過的話,心有餘悸的同時一拍大腿抄起袖子就要往禮堂跑——
一隻手拉住了她。
“翼,你要去哪裡?”
“……呃,那、那邊?”不能讓他跟著去啊!!前田翼乾笑著指了指通向禮堂的路,“有、有點事情啦。”
橘真琴眯了眯眸,轉念突然想到昨天蒼樹澄的那句“橘君還真是有必要去看看吧”。抿了抿唇,他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不不不用!”她急忙死搖頭,然而對方卻心有不甘,一副想要跟過來一看究竟的好奇樣子。她本想繼續邁的步子頓住,死咬住唇片刻後,一抹狡黠的色澤溜進眼底。
“真琴,如果跟過來的話……晚上你的床上會鬧鬼的呀。”
高大少年的身體不自覺地僵了一下,一陣短暫的沉默洩露出掙扎的意味。
前田翼不再多說,耐心地等待著。不以為然地看他忍耐掙扎的可憐模樣。
“……那晚上一起回家吧。”片刻後他穩住了氣息吐吶,再開口的時候話題已經岔開。
前田翼聽出他話裡“好吧,我不去看也沒關係”的語氣——明晰橘真琴身上帶著這種固有的體貼溫柔——於是她也就安心說:“那好。”
橘真琴不作追究地笑笑,眼角稍稍向下彎垂,飽和著滿滿的輕柔。
上白澤一天都沒有精神氣,臉色蒼白如紙,問她一句話起碼得等一分鐘以後她才會呆滯著眼神回過神兒來回答你——整個人都好像是冬眠的熊一樣遲鈍。午飯的時間也什麼都沒有吃,趴在桌子上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
“上白澤桑怎麼了?”蒼樹澄好心地過來詢問以表關心,“餓嗎?我這裡還有點麵包。”
“她不舒服……”然而大概知道真正緣由的前田翼苦笑著替上白澤解釋。
“Q皿Q++”←上白澤。
“你是神經有問題還是月經有問題啊?”
“……”
“……T皿T!!”
如此,捱到晚上放學,一天又過去。在得到幽靈一樣準備晃回家的上白澤“沒問題我自己一個人回家沒事兒”的保證,前田翼這才小心翼翼地從書桌裡取出早那張捲成筒的畫,去了繪畫社。一路上她心事重重地垂眸凝視著手中的畫卷,幸好早上去拿的時候人不是很多的樣子,悄悄地把它撕下來然後輕輕捲成筒也是什麼大問題。重點是……這幅畫是什麼時候開始掛在這裡的?有多少人看見?是交完畫的當天就掛上來了嗎?換做是原來根本不會想到的問題,如今一個個順成等差數列排在前田翼的腦海裡。
——需要顧忌這麼多嗎?不過是青梅竹馬而已,畫一張畫也沒什麼的吧。
她眯緊銀眸,屈緊了手指握住手中的畫。通往畫室的路上,習慣性地抬頭仰望,卻沒有駐足。
……為什麼突然感覺自己開始在意別人的眼光了?放在以前這些明明這沒什麼的。為什麼她開始莫名其妙地關心起那些徒有虛名的東西啊所以!
如同海洋公園裡的隧道,頭頂是五彩斑斕的群遊的魚,那是一種特別的奇妙,龐大無著的心動。
思考間已經來到了畫室,社長安室雅正好背對著她在整理雕像。她輕輕咳了一聲:“那個……安室學姐。”
“啊……是翼啊。”轉過頭的少女笑得爽朗,“上週的美術作業已經交了呀,今天也沒有什麼社團活動,怎麼了嗎?”
“那個……”她眼神四下巡弋了一陣,才堅定地抬起頭望向綁著麻花辮的女生,“其實是和上週的美術作業有關係的……那個,為什麼要……”
“啊,忘記告訴你了……抱歉啊。是因為前田的這幅畫被選中了喲。”
“……誒?選、選中什麼?”
“負責老師說‘前田的這幅畫色彩飽和運用恰到好處,情感表現得也十分到位,是不錯的作品,就這個吧’——”她俏皮地模仿著老頭子乾巴巴的語氣,“所以,前田的畫就被選中了呀。”
“所、所以說……”她沒辦法消化剛才的話啊!
“最近不是正好有一場大型的美術比賽嗎?咱們學校選的是你的,和我的。代表去比而已啦。快祝賀一下自己!”
“這樣啊……我知道了。”她點了點頭,然後又磕磕巴巴地繼續說著,“啊不,不是……我今天來是說……那個,這幅畫掛在那裡,我很困擾……”她開啟這幅畫,低下頭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