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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明旦說下去:“除出你,還有蔣姐,你們倒底怕什麼?一有學識,二有本事,可是每日生活像逃難,這樣辛苦為著什麼?”

蘇英不知怎樣回答才好。

“可是,這是都會風氣呀。”

明旦卻說:“你不像是跟風的人呀。”

幸虧這時秘書進來說:“蘇律師,派出所有人找你。”

蘇英站起來:“明旦,司機會送你到爾信去。”

“我想與母親說話。”

蘇英看看時間,“過兩小時待她睡醒再說。”

明旦馬不停蹄被送到爾信,她每日行程開始像蘇律師。

蔣學正迎出來,“來看看我們的大堡礁行程。”

“慢著,蔣姐。”

“什麼事?”

“蔣姐,唱片上倒底有幾首歌,什麼歌,幾時錄音?”

“先拍了宣傳特輯再說。”

“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蔣學正笑了,“明旦,你有意見。”

“是。我不明白這工作程式。”

“你照著做就可以啦。”

“不,蔣姐,我想先練好歌。”

“待你練完歌,南半球大堡礁的夏季即將過去,拍攝不是那樣方便。”

“大堡礁在赤道與南迴歸線之間,四季差距不大。”

蔣學正一怔,沒想到明旦常識豐富,她笑起來。

“你想先做什麼?”她攤攤手。

“我想去探訪母親。”

“我派保母陪你。”

“我自己有手有腳。”

蔣學正有點尷尬,她轉過頭去問助手:“爾信旗下,還有什麼人有手有腳?”

助手裝模作樣查了一下記錄,“只得永明旦一個。”

蔣學正回覆明旦:“三天,然後去澳洲與大隊會合。”

“謝謝蔣姐。”

她披上大衣走了。

蔣學正看著地背影:“爾信留得住她嗎?”

助手比較現實,“待唱片出來看銷路如何再作決定; 假使不受群眾歡迎; 你甩掉她還來不及。”

“我受人所託——”

助手斬釘截鐵:“蝕本生意無人做,那人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也不管用,都會中還有誰不明白這個道理的早已乞食。”

蔣學正苦笑。

永明旦沒聽到這番話。

她匆匆打電話給曹原:“我去探訪母親兼拍攝特輯,恐怕要個多星期才返”,然後她直接趕往飛機場。

沒有行李,光身一人,買到飛機票就上路。

在大堂她看到了一個人,他也沒有行李,兩手空空,連飛機票都還沒買。

她叫出來:“曹原你怎麼來了?”

曹原也沒有答案,他半晌才說:“我來陪你。”

“你有工作在身。”

“你叫那是工作?”

明旦溫言相勸:“當時能夠養活你,再壞已經是工作。”

“那我已辭工。”

“傻子。”她伸手摸他面孔。

曹原不知多高興,“記得第一次見面嗎,你那小丑似濃妝,我已永誌不忘。”

明旦黯然,“現在他們不許我在唱歌時有自發手勢,‘尤其不準扼脖子’,他們說。”

“我得去補飛機票。”

“我幫你。”

“不,這一幫是很壞的開始,讓我自己來。”

明旦點點頭,並不堅持。

曹原問:“你有那邊的電話地址?”

明旦又點點頭,

在飛機上坐好,曹原鬆口氣,幸虧這次仍是經濟艙,將來她乘起頭等來,那可跟不上了。

不過,將來的事情將來再算。

全程他握著她的手。

下了飛機,明旦在找換店兌了美元,叫計程車往醫院。

曹原問:“累嗎?”

明旦搖頭,“你呢?”

“我是大塊頭。”

到了醫院找上樓去,護理人員攔住,“你們是誰?”

“我是病人女兒。”

“請稍等。”

片刻卜醫生出來,“明旦,是你,”十分驚喜,“看到你真好。”

“起先又不讓我來,媽媽可好?”

“你去洗手披袍戴口罩,我帶你進病房。”

“她近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