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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因聽到這話的瞬間，只覺一陣熱血直湧腦門，周遭的一切都在離她遠去，就連耳邊秦賜的哭聲都有些模糊，像是隔了一層紗，怎麼都聽不見。

她拔腿跑出射箭館，以最快的速度衝刺到校門口，抬手打了輛計程車，說：“去市中心醫院，師傅，麻煩開快點。”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到女生臉煞白煞白，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一邊踩著油門，一邊囑咐道：“我儘量開快點，但如果遇上堵車和紅燈的話我也沒辦法。姑娘你忍著點，可別吐我車上了。”

秦因扭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腦海中盤旋著好幾個問號。

於雅不愛吃魚，煮魚湯純粹是因為她和秦賜兩人愛吃，所以秦因幾乎可以肯定於雅不會像秦賜那樣，聞著香味兒就舀一碗來喝。況且她回家的時候，於雅還在忙著炒其他菜，根本沒有閒工夫慢悠悠喝湯。

明明沒有機會喝下魚湯，明明今早她出門前還一切正常，怎麼突然出事兒了？

劇烈刺激下，秦因只覺得自己的腦仁兒都有些突突的疼。她揉了揉太陽穴，腦海中忽然閃過秦賜房間桌上那隻空蕩蕩的碗，她當時以為是魚湯沒有危害，可現在看來，這個輕率的判斷大錯特錯。

既然如此，那為何喝下一整碗湯的秦賜沒出事兒？

“姑娘，到了，一共27元。”還不等秦因想出個所以然來，司機穩穩當當地把車停在醫院門口，拿出二維碼，“掃這就行。”

秦因拿手機付了賬，飛快奔下車，一邊走一邊再次給秦賜打了個電話，問他具體的位置。等她趕到的時候，手術室還亮著紅燈，她氣喘吁吁地問：“媽怎麼樣了？”

秦賜一看到秦因，再也憋不住眼眶裡的淚珠，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撲到她懷裡，哽咽著說：“我今早出門前，想去找媽媽多要點零花錢。可剛一走進她的臥室，就發現她還睡著，臉色蒼白，表情痛苦，叫了半天都不醒。我嚇得心臟都快停了，趕緊打了急救電話，醫生檢查說是食物中毒，再晚一會送過來的話，人就沒了。”

秦賜說到這，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秦因將14歲的少年攬在懷裡，一抹熱流不由自主地流入眼眶，她摸了摸秦賜的腦袋，安慰道：“沒事的，媽媽一定會沒事的。”

張開口，她才發現自己嗓音有點啞，說話時甚至有點喘不上氣。

“哦對了姐，手術費我還沒繳。”秦賜從她懷裡鑽出來，揉了揉哭得紅彤彤的眼睛，疑惑地說，“這次醫院好奇怪，明明我錢還沒交，因為是未成年人沒法籤手術同意書，可醫生還是二話不說把媽媽推進了手術室。而且在剛檢查出有可能是食物中毒的時候，那個醫生還問我昨天是不是吃了魚。”

醫院肯定早就得到了訊息。

畢竟這件事情實在太惡劣，影響太廣泛了，以現代新聞媒體的傳播速度，估計全國人民都已經知道並時時刻刻關注著這條訊息，所以醫院才事急從權，能多救一條命是一條命。

秦因沒多說什麼，只是把熱搜第一的新聞點出來讓他看。

秦賜瞥見螢幕上的文字和圖片，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煞白，一想到昨天的那些嘔吐物，他的胃裡再次翻江倒海，恨不得再衝進洗手間裡吐個乾淨。

但察覺到秦因落在身上的目光，秦賜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慶幸道：“原來是這樣。幸好我昨天剛準備喝，突然有一隻蒼蠅落了進去，我嫌惡心，就把魚湯全都倒了。”

秦因恍然大悟地點頭：“幸好你沒事。”

秦賜垂下腦袋，掩去眸中複雜的神色。

“那我先去繳費簽字，你先在這等一會，我馬上就回來。”

秦賜看著秦因離開的背影，張了張嘴，又果斷地閉上。還是不說好了，事情太詭異，即便說出來也是徒增姐姐的煩惱，反正他現在沒事，這就足夠了。

秦因利落地繳完手術費用，並沒有立刻回手術室。她順著地上泛著綠光的逃生標誌走進樓道，剛一踏進來，陰冷的風緊緊纏繞上來，秦因打了個哆嗦。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柏天宇的電話：“柏天宇，關於千陽湖的那隻神秘……”

昨天她的警示資訊發出去後，直到半夜才收到了回覆：“知道了，謝謝。”

彼時秦因早已經陷入熟睡，壓根沒看到訊息，也就沒來得及問他如果喝下了被神秘汙染的魚煮成的魚湯會有什麼危害。現在倒是不必問了，她是衝著別的事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