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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拉索和他的副官就在不遠處。他們知道對面隧道里一隊野蠻的矮人和一個狼人遇到了班瑞的另一支精銳部隊,並且矮人和他們的盟友已經擊敗那些黑暗精靈,正衝向這個房間。
從這個房間後面隧道上的一個小室向外看去,從這個高處有利的地方看去,賈拉索知道正在接近的這個狂暴的矮人軍團已經錯過了戰鬥。昆賽爾出現了,崔斯特緊跟在她的身後,這個坐山觀虎鬥的僱傭兵首領知道對秘銀廳的征服已經慘淡收場。
賈拉索身邊的副官舉起十字弓瞄準了崔斯特,這看起來似乎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時機,因為崔斯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逃跑的班瑞女兒身上。那個遊俠永遠不會知道是什麼擊中了他。
賈拉索抓住了副官的手腕,將他的胳膊壓了下去。賈拉索向後面的隧道走去,他和他的有些糊塗但是依然忠誠的軍團悄然無聲地溜開。
當他們離開後,賈拉索聽到昆賽爾垂死的尖叫,似乎高喊著“褻瀆!”她喊出了她心中的憤怒,當然,她一定是衝著崔斯特·杜堊登——殺死她的人——的臉喊的,但是賈拉索認識到她本該同樣容易也同樣準確地衝著他喊的。
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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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明亮而寒冷,並且,當演說者和泰倫·杜卡德,銀月城的騎士,一起向守護者之谷陡峭的一邊上攀登的時候,天氣似乎變得更為寒冷。他們沿著幾乎垂直的牆壁向上手腳並用努力攀登。
“你能肯定?”演說者問泰倫,這個半精靈長著光亮的棕色頭髮,他的容貌實在太美了,即使昨夜的血戰也無法掩蓋他煥發的容光。
騎士不耐煩回答她,只是快速地點了點頭,因為在過去的二十分鐘裡演說者已經問了這個問題不下十二次。
“是這道牆壁嗎?”演說者問道,然而這又是她另一個多餘的問題。
泰倫點點頭。“閉上嘴,”他斷然地告訴矮人。
演說者爬到一個小凸臺上,轉過身背靠著牆壁坐下,兩隻腳懸在離谷底兩百多尺的空中。她覺得自己應該下到那裡去,去幫助照料那許多許多受傷的戰士,但是如果騎士告訴她的是正確的話,如果銀月邦聯的艾拉斯卓女士就墜落在上面那裡的話,那麼這次旅途將會是演說者·芮金克勞一生中所經歷的最為重要的一次。
她聽到泰倫在她身下使勁攀登,她俯下身來,伸手勾住了半精靈的肩膀,演說者強壯的肌肉繃緊起來,她輕易地就將單薄的騎士提到了凸臺上,讓他靠著牆壁坐在她的身邊。半精靈和矮人都重重地喘息著,呼吸在他們面前凝成了霧氣。
“我們守住了山谷,”演說者快活地說道,努力哄著半精靈趕走臉上痛苦的表情。
“假如你看到布魯諾·戰錘死去,你還會認為這個勝利是值得的嗎?”半精靈回答,他的牙齒在寒冷的空氣中咬得咔噠作響。
“你來這裡不是為了證實艾拉斯卓已經死亡的!”演說者立刻反駁,她從背上把包扯下來,伸手在裡面摸索著。她本來想等一會兒再這樣做的,想再接近一點據說艾拉斯卓的戰車墜落的地方。
她拿出一個秘銀製成的小碗,將一個凸起的革制水袋舉在頭上。
“它可能已經被凍住了,”沮喪的半精靈指著水袋說道。
演說者不屑地哼了一聲。矮人聖水不會凍結,至少演說者釀造的不會,這裡面加入了少許九十標準強度的蜜酒以使混合液變得更甜。她砰的一聲拔掉水袋上的軟木塞,開始有節奏地頌唱著,同時將金色的液體傾注進秘銀碗裡。她是幸運的——她知道這點——儘管她的魔法顯示出的畫面模糊而簡短,那是一段距離之外的某個區域,但是她知道那個地區,並且知道怎樣去尋找畫面中顯示出來的那個凸層。
他們立刻以一種興奮而不顧一切的步調出發,演說者甚至都沒有花時間收好她的碗和水袋。半精靈不止一次滑倒,多虧演說者強有力的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而演說者也不止一次發現自己幾乎下墜,多虧泰倫·杜卡德敏捷而靈巧的雙手在岩石裡打上巖釘,在他們之間拉上安全繩索,數次救了她。
最終,他們到達了那個凸層,發現艾拉斯卓靜靜躺在那裡,渾身冰冷。她的魔法戰車曾經在那裡的惟一跡象就是地上的一片焦灼碾壓的痕跡,就在凸臺上對著山壁的地方。現在甚至連碎片都蕩然無存,因為那架戰車整個就是一件魔法的創造品。
半精靈撲向他墜落的首領,將她的頭小心放在一條臂膀裡輕輕搖晃著。演說者從腰帶上的小口袋中取出一面小鏡子,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