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而是聽宋婉華的意思,配合她的行動。
她們連夜去寫宣傳單,抄錄謄寫,張貼分發,去做演講,去求見一個又一個以為或許能夠幫得上忙的人物,去吃一次又一次的閉門羹……一切一切,忙得不可開交。
宋婉華說,小笙,這個時候,我並不和你客氣,我需要你幫我,我一個人,絕不可能做到,而且,我心裡害怕。
亦笙既對宋翰林有過承諾,與宋婉華本人情誼又是不淺,自然不會棄她於不顧,即便累得要命,仍然盡心盡力的陪在她身邊。
只是,她們所做出的努力,卻收效甚微。
眼見得時間一天一天的溜走,眨眼便過去了一個月,牟允恩他們能夠留在法國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而她們的營救工作卻仍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宋婉華幾乎要絕望了,這天,她與亦笙從外面回來,將手裡的宣傳頁隨手扔到桌上,然後整個人便重重的躺倒到了床上,連話都不想說。
亦笙見她這個樣子,輕輕擰開了收音機,放出音樂,想著或許能分分她的心,讓她不那麼愁悶。
自己出了房間下到樓下廚房,隨便找了點東西當做兩人的晚餐,她自己亦是累的。
端著牛奶和麵包回到房間的時候,卻見宋婉華已經從床上起身,整個人半彎著腰身,雙手死死的握著桌上的收音機。
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來,帶著絕處逢生一般的笑意,眼中現出不管不顧的光彩,如同溺水之人,死命的想要抓住他所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收音機裡,此刻正在用法語播放著一條新聞——中華民國實權派人物薄聿錚少帥,將於明日抵達巴黎,進行為期一週的考察訪問。
第二十二回
“小笙,我要去找他,我必須去找他,這樣一個實權人物,他說出來的話必然是有分量的,如果他肯幫我們,允恩他們必然會沒事的!”宋婉華因著激動,語速越來越快,連聲音裡都帶上了些微的尖銳。
然而,亦笙卻並不如她一般樂觀,“可是,婉華姐姐,那也得他肯幫我們才行呀,你也說了,這是個非同小可的實權人物,我們連大使先生都沒有辦法能夠求見到,更何況是這位薄少帥。”
“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這些天來,我們找的人,要不就說不上話,要不就見不到面,再這樣下去,允恩他們非被遣返回去不可的!我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寄希望於薄聿錚了。我想,畢竟他是生活在國內的,比法國人或者是在法的華人們都更能體會國家的動亂和時局維艱,或許,他是會理解和同情我們的行為並肯幫忙的。”
亦笙看著她的樣子,不忍心再說喪氣的話,然而心裡卻明白,這很可能只是宋婉華一廂情願的美好願望。
薄聿錚是何許人,戎馬倥傯打下他的世界,不到而立的年紀,便掌重權,負方面,在中國軍政兩界位極翹楚,獨當一面。
這樣一個年少傾世的風雲人物,如何有時間和精力來插手學生鬧事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有豈是她們兩個女學生想見便能見得到的。
她心底有一個模糊的想法,卻到底躊躇,沒有說出來,只是陪宋婉華一道,連夜趕回了巴黎。
事實證明,她所料想的一點兒錯也沒有。
薄聿錚這一次赴法考察,是早已公開了的行為,由義大利轉道而來,中國駐法公使和法方軍政要人悉數前往迎接,種種熱鬧排場,遠非上一次他私下探望馮維麟時所能比擬。
密密匝匝的人頭攢動,一層又一層的軍警戒嚴,她們連薄聿錚的影子都沒能見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迎接他的車隊,揚長而去。
宋婉華幾乎就要哭出來了,雙眼發直,不停地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他在巴黎的行程只有兩天,我一定要見到他才行。”
亦笙將她帶回自己的宿舍,思量許久,終是開口,“婉華姐姐,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能不能想出什麼法子來。”
宋婉華站了起身,“我和你一道去。”
亦笙搖頭,“你現在的狀況已經是強弩之末,非得休息一下才行,什麼都不要想,先睡一覺,等我回來叫你。”
好說歹說將宋婉華安撫住了,她關上門,往紀桓的住的地方走去。
其實心內仍在躊躇,如何不明白,馮維麟並不想讓人知道了自己的家庭關係,也因此,就連薄聿錚都並沒有藉此機會一併探他,而是在私下裡先來看望,畢竟,他的此行太過矚目,而馮維麟顯然不想被打破了平靜的求學生活。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