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宮中住著,是什麼意思?”
雲沉雅鬆開舒棠,轉頭看了她一眼,又戲謔道:“難道慕容棠要回北地做公主,你們倆,你想跟著去大瑛之北,做個北地的護衛?”
司空司徒愣住,片刻不知如何作答。
舒棠見狀,連忙道:“雲官人,不關司空大哥和阿雪妹妹的事,是我……是我想回北地,他們宇文大哥為難我,這才來了寧安宮。”
雲沉雅冷笑著反問:“你要回北地?這可稀奇了。我來寧安宮之前,先去過棠花巷子,三伯還留在南郡,你卻要走了,這是哪門子道理?”
雲沉雅一拂袖,冷言道:“小棠,你答我一樁事。”
舒棠駭然看向他,點了點頭:“雲官人,你、你問……”
雲沉雅淡淡一笑:“我給你的聘禮呢?”
舒棠怔住。
雲沉雅繼續道:“我大瑛朝的玉璽呢?!”
舒棠驚得後退半步,埋下頭,吞吐地說:“雲官人,對、對不起……我……”
雲沉雅再一拂袖,迴轉過身。目光落在屋簷上,龍翔的圖騰。
“呵,以大瑛朝的玉璽,重塑一方北聯兵符。以此脅迫宇文朔。這個法子,倒是有人能想得出!”
舒棠猛地抬頭:“雲官人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雲沉雅回過身來,挑起眉頭,“我為何不能知道?退了求其次的法子,要讓我做出犧牲的法子,我英景軒便是想到,也絕不會這麼做!”
是了。這個法子,雖是萬全之策,可一旦這麼做,便是退而求其次。只要雲沉雅一天還是大瑛朝的皇子,甚至大瑛朝的國君,那麼舒棠,便一日不可成為他的妻。
舒棠一呆,連忙上前,拽住雲沉雅的袖口:“雲官人,你別生氣……”
“要我不生氣?那好,你告訴我,這樁事,這個法子,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舒棠又怔住。
司空幸見狀,忙道:“大公子,這個法子,是我、還有司徒,白老先生一起……”
“是麼?那麼到了來年,便是你們三個,代表我大瑛朝,與北十二國,簽署五十年內不開戰的契約?”
“我們――”
“英、景、楓。”雲沉雅咬著牙道,“我還沒回永京,你便擺我一道。好,真是好得很!”
“雲官人……景楓公子,他也是為了雲官人好……”
可是此刻,雲沉雅素來溫和的雙眸,已然如一團燃起的烈火。
他回過身,看了一眼舒棠,忽地苦澀一笑,拽住舒棠的手腕,攔腰一攬,縱身躍起,竟使出輕功離了寧安宮。
雲府內,荒園裡。夕陽西下,霞色遍天。
舒棠都不記得,她跟雲官人,到底經歷了多少個這樣的黃昏。
雲沉雅牽著舒棠的手,帶她穿過從從花地,悽悽荒樹。
舒家小棠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得快了,便有些磕絆,直到聽到他問:“這裡哪裡不好?”
舒棠的心裡驀地一緊。
雲沉雅又回過身,定定地看著舒棠,又問了一遍,“這裡哪裡不好?”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一些不確定。
“這裡的一切,都是我……因你而建,因你而植的。雖不繁麗,也可保你後半生衣食無憂。你說你喜歡桃樹,喜歡海棠,入秋時,我……”
雲沉雅蹲□,從旁挑起一根枝杈,在地上刨了刨:“我就來這裡,自個兒翻了土,將棠樹種子,桃樹種子,一行行,一排排地種下。”
“是,我從前,戲弄過你,騙過你,懷疑過你。可是,我做這些,並非因為愧疚。是因為……我真的,真的想與你在一起。”
雲沉雅說到這裡,丟掉手頭的枝椏。他仍蹲在地上,抬起頭,愣愣地望著舒棠,問:“你呢?”
“小棠,你呢?”
“你怎麼會,答應去做那樣一方聯兵符,答應和我分開呢?”
舒棠從未見過,雲沉雅竟也露出這樣無措的神色。聰明如他,也有拿不準一樁事,一個人的時候。
她忽地想起,還是不久前,他將頭埋入她的脖間,說,小棠,我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想起三年多前,他們一同蹲在屋簷下避雨,他說?州江南好風光,她說她攢夠銀子去看他。
舒棠搖了搖頭,走到他身邊,依偎著他蹲下來。
“雲官人,我攢好銀子了。”
“你回大瑛朝吧。等過幾年,北地的人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