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他的笑紋，他唇角的弧度，她想在他的臉上找到說謊的痕跡，再重重的抨擊回去，可是，那張笑臉太完美了。他高高在上地嘲弄著她。

“你撒謊。”她微抬下巴，一字一句地反駁道。

她知道他與自己是一路人，總是心口不一，她必須逼著他誠實地面對自己，就好像他逼著她一樣。現在，他把她逼出原形後，自己卻仍然躲在那層厚厚的安全膜裡。未免太不公平。

“為什麼你認為我撒謊呢？”雷希瑞的表現仍然堪稱完美，他朝她走近一步，手撐在她的兩側，將她困在自己的氣息裡，危險而魅－惑的氣息，讓人沉溺，又飄忽不定。

他幾乎是在她的耳邊吐出的那一句話，“讓我再告訴你一次，你只是我的玩具，除此之外，你什麼都不是。”

璇璣的心跳很快，那火辣辣的呼吸好像順著她的耳朵，鑽進了她的大腦裡，她的頭又開始痛起來，撕心裂肺般的痛，幾乎讓她眩暈，事實上，在他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眩暈了。

“可是我愛你。”她重複著自己的說辭，用最初也是最後的勇敢，去堅持著這個信念。

“哦，是麼？”雷希瑞吐出一個很可愛的尾音，然後，輕笑，羽毛般從她的臉頰邊遊走，離開，“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能說——親愛的，我對此深表同情。”

緊接著，“丁玲”一聲。

電梯停住。

雷希瑞倒退著走出電梯，璇璣則始終呆呆地站在裡面，她無力地看著他，整個人貼著牆壁，不發一言。

他們這樣對視著，冷漠，自制，絕望莫名。雷希瑞冰冷的眸裡，亦染了一分決絕。

璇璣知道，這一次，他將永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