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為什麼從不跟我們聯絡!”
麥影西怔了怔,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
顧延卿也明白自己的失態,可是他自己都無從控制此時的情緒,他轉過身,快速穿好外套,然後抓起她的手,往房間裡走去,“進來再說。”
麥影西順從地跟了進去,這個酒店房間是他常年租下的套間,客廳,吧檯,會議室,起居室,一應俱全。他終於鬆開了她,讓她坐在自己面前的沙發裡,他則坐在她的對面。
最開始是沉默,抑人的沉默,他一直盯著她,幾乎要看穿她了。好像他除了看她,在這世上就沒有其他事情可做一樣。麥影西終於決定打破沉寂,她輕聲道:“我是為璇璣來的。”
“嗯。”顧延卿也終於有了反應,“我知道。”
“我很擔心她,我想知道,你這邊有沒有什麼頭緒?”麥影西繼續言歸正傳。
顧延卿搖頭,“他還好吧。”
這個他,自然是雷皓天。
“很好,興許過不久你們就能見面了,小白說這些年做的療程終於有效果了,他恢復得不錯。那次爆炸……他受了傷,我得留在那裡陪著他。抱歉,延卿,我應該告訴你一聲的,我——”
“我知道,璇璣下落不明,一直在雷希瑞的手中,你們瞞著自己還活著的訊息,是不想激怒雷希瑞,讓璇璣陷入險境。”顧延卿不是傻子,很多事情,只需要點一點,他便能想通前因後果,“該道歉的是我,剛才我不該對你那麼吼。你並沒有一定告訴我的義務。這些年……你一直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動輒消失幾天,幾月,或者幾年,甚至連生死大事,他也沒有知情權。他又有什麼可抱怨的。
麥影西望著他,她知道他在說反話,妄自菲薄,可是,她卻沒辦法反駁。
因為顧延卿說的是事實。
“對不起。”只有不停地道歉。除此之外,她不想為自己的忽視與自私辯駁什麼。
“不要道歉,如果你再說一聲對不起,那就當我們不認識,最好永遠也別來往了。”顧延卿有點煩躁地打斷麥影西的歉意,他自己也覺得厭棄,明明再見到她,心底是歡喜的,但卻忍不住想鬧脾氣。這一次的玩笑開得實在太大了,大悲大喜,他覺得自己正處在一個最蹩腳的舞臺劇了,而他是一個失敗的演員。
顧延卿說得那麼決絕,麥影西自然閉上了嘴。
她不想失去他。
“我已經用盡自己的一切手段去找璇璣了,可是,還是一籌莫展。雷希瑞已經死了,現在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璇璣的下落。影西……我沒能保護好她,如果她出了事……”顧延卿的聲音低下去,臉上又現出了深深的自責。
麥影西從沙發上站起來,蹲在他的身前,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道:“別這樣說,一直以來,你為我,為皓天,為璇璣做的事情,我們很感激。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你上輩子一定是欠了我的,這輩子才會那麼倒黴,總被我拖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肩膀忽然一緊,顧延卿已經低下頭,用力地抱住她。
沒有最初的生疏,也沒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的手臂幾乎將她箍疼。
“回來就好。”他低聲道。
其他都不重要。
他們幾乎沒有太多的敘舊,只簡單地說了各自的狀況,話題很快重新回到了璇璣身上。麥影西已經意識到,她與顧延卿的關係永遠不可能回到從前,除卻方才情不自禁的一個擁抱外,他們之間一直有種奇怪的生疏,被歲月間隔的生疏。而從前的顧延卿,其實對那些人情世故很不在意,更不會陰謀詭計,現在,他對此也不再避諱了。他們說到雷希瑞的那場車禍,麥影西道:“皓天聽說了這件事,他覺得,希瑞並沒有死。這不過是一個金蟬脫殼的把戲。”
“他為什麼會這麼認為?”顧延卿根本沒有往那方向想,不免一愣。
麥影西搖頭,微笑,“其實皓天……也不是那麼無害。”
他對待身邊的人或許真的很友好,以至於別人漸漸忘記了,他可是雷皓天,和雷希瑞一樣,他也曾是一隻很大很大的……狐狸。
作為同類,對方的想法和思維模式,總有那麼點類似吧。
麥影西已經將自己所掌握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雷皓天,而遠在千里之外的那個人,則透過所有的細節,試圖還原那件事的始末。
“不過,我們也不用太著急,我母親……也就是海文麗,應該在璇璣身邊,她會照顧好她的。”末了,麥影西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