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還不如尋常人家的孩子幸福呢?而且,這麼說來,他也離開四年了,為什麼這裡的人對他還是那麼念念不忘?
“我在這裡的大半年,幫了他們一些忙,包括他們之所以能在這裡定居,也是因為我的緣故,原來他們只能住在貧民區,還被黑手黨欺負……”大概是意識到自己越講越不可理解了,見麥影西困惑與震驚的神情,他輕輕一笑,將後面的話全部縮了回去,“不過,都過去了,現在他們只是我的朋友。”
“那復仇又是怎麼回事?”麥影西追問道。
“也是四年前的恩怨了,你不用管。”雷皓天有點霸道地將話題收在了這裡,又用手整了整她的被子,“不早了,睡吧。”
麥影西“嗯”了一聲,她的腦袋有點痛,意識有點發暈,確實是困了吧。
後面的事情,她記得不大清楚了,好像雷皓天起身告辭,自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可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好像自己被什麼東西拽著一樣,一個勁地往沼澤深處拉,她努力想爬起來,或者說,努力想睜開眼,但總是不得願。
迷迷糊糊中,彷彿有人在摸她的額頭,一個年紀很大的婦女擔憂道:“高燒啊。”
“附近有沒有醫院,給我準備一輛車。”她又聽到了一個聲音,低沉而有力量,隱約,是雷皓天的聲音。
麥影西的心底莫名地一鬆,終於放任著自己沉沉地墜下去。
墜下去也沒有關係。
因為……
他在身邊。
麥影西得的是急性肺炎,好在及時送醫,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她昏昏沉沉了兩天,這才醒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她隱約看到床頭坐著一個人,瘦削合體的側影,她想叫一個名字出來,那個人卻轉過臉,朝她微微一笑,“醒了嗎?”
那個笑臉是熟悉的,不知為何,麥影西的心情突然變得複雜至極,並不是不高興,可又為什麼,會有那麼深刻的失落?
來人是顧延卿,從B市飛到法國找她的顧延卿。
“你怎麼來了?”恍了一會神,麥影西掙扎著想坐起來,顧延卿卻輕輕地阻止了她的動作,轉而將病床的床頭搖上去,一面搖,他一面淡淡道:“女朋友生氣了,我當然要過來哄她開心啊。”非常理所當然的語氣,也讓人聽得心神俱爽,好像加州的陽光似的。
麥影西卻沒有欣喜若狂的意思,反而默默的,看上去有點感傷。
顧延卿本是個心細之人,見狀,他探過身,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麼了,頭痛?”
麥影西卻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手,她將頭低下去,想起什麼,她又急急地抬起頭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還有,雷皓天呢?
不知道那輛被偷走的路虎有沒有找回來?
“不知道,送你來的人,將你推到急診室後,就有事離開了,你還記得是誰嗎?”顧延卿的表情不像作偽,顯然,雷皓天是刻意離開的。
他是怕顧延卿多想麼?
一想到那次沙漠,雷皓天雲淡風輕卻無異於電閃雷鳴的告白,麥影西又是一陣恍惚。
“不記得了……”鬼使神差地回答了這麼一句,麥影西又轉頭朝顧延卿勉強笑笑,“抱歉,還要讓你多跑一趟,是我太任性了,我——”
“影西。”顧延卿柔聲打斷她,她剛才刻意躲開的動作,讓他有點受傷,“我希望你明白,我們一直是對等的,而且,也在努力地彼此靠近,如果我做得不對,或者還不夠努力,你絕對有資格提醒我,生氣,甚至於打我罵我。我不喜歡你的小心翼翼,我們之間,為什麼還要抱歉?”
34、手術
顧延卿從來沒有用這樣誠懇得近乎乞求的語氣與她說過話,麥影西哽了哽,心中似乎什麼在融化,她安靜了一會,然後張開雙臂,默默地抱住了顧延卿的腰。
她到底在彆扭什麼呢?
面前這個人是顧延卿誒,是她視若神明,傾慕已久的顧延卿,他肯為了她努力,她為什麼要輕言放棄?
上午一直是顧延卿在照料她,到了中午,在麥影西的一再申明下,好容易才把他趕去吃飯了,她也安靜了一會,拿起床頭的電話,正要給伽夜打電話,伽夜卻好像有先見之明似的,人已經推門進來了,他戴著一個碩大無比的墨鏡,捧著一大束花,乍一進來的時候,麥影西硬是沒敢認出來,還以為是哪個走錯了的親屬。
“是我。”見麥影西怔怔地看著自己,伽夜將墨鏡取了下來,大步流星地蹭到她的床前,“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