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多大的騷動,只是幾個空姐在旁邊花痴了一陣,互相推搡了一陣,拿著紙筆過來簽了名,迦夜其實很有親民性,態度也和藹可親,不過,麥影西看在眼裡,卻總是想起那一天迦夜在宿舍頂樓對她說的話。
我對每個人都一樣的好,可是,每個人都不曾入過我的心。
真正的沒心沒肺,不是冷漠,而是,對所有人都好得不分彼此。給所有人溫柔的錯覺。
譬如迦夜。
簡直害人啊。
好容易等那場小轟動結束,空姐們拍完照片,拿著簽名的筆記本心滿意足地去工作了,航班也平穩地到了空中,迦夜推開遮光板,看著窗外漸漸被甩在下面的雲層,淡淡道:“到了那邊,無論情況怎樣,你都不要失態,最好……最好裝作不知道,那個人,很少在別人面前示弱,而且,我覺得你有必要了解一下血毒症的症狀……”
“我知道,我已經問過小白了。”麥影西點頭道:“不能受傷,不然血會長流不止,貧血,會頭暈,常常不省人事。你放心,只要皓天不說,我就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他——他確實是個太要強的人。”
雷皓天一直把自己掩飾得很好,所有人對他的影響,都是強勢的,無所不能的,他怎麼能允許,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在她面前呢?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提前告訴你。”等了一會,迦夜又凝重地說道。
麥影西扭頭看他。
“雷皓天的母親,傳言是病死的,其實,她是自殺而亡,聽說,是割脈,但因為這個病症的原因,血怎麼也止不住,據當時的目擊者說,整個病房都是血,那血從屋裡一直流到了走廊,雷皓天當時就坐在屋裡面……”迦夜漸漸地收住聲音,大概也不自主地想起那個情景,心中有點發寒。
麥影西同樣倒吸一口涼氣:他當時在屋裡嗎?
自殺的母親,泉湧一般的鮮血,他一定聞到了很濃很濃的血腥味,那樣的紅色,難道,沒有灼傷他的眼麼?
“為什麼……會自殺?”麥影西問。
雷代看上去,明明是個不錯的人啊,她有一個優秀的丈夫,一個優秀的兒子,為什麼還要想不開?
“不知道,原因很多,一來,是因為忍受不了病痛吧,二來,也是因為老頭子的花心。我想,這也是雷皓天會殺了我母親的原因,他是在報仇。”迦夜冷笑,不知為何,他總是堅定自己的母親是雷皓天殺死的。
這些陳年舊事,麥影西固然沒有插嘴的資格,但也從不相信,雷皓天會去殺人,還是那種手無寸鐵的女人。
“不過你放心,我一向恩怨分明,就算我要找他算賬,也會先把欠著他的人情債全部還掉。”迦夜見麥影西的臉色凝重起來,忽而一笑,將話題收住。
這些話題,都未免太沉重了。
麥影西不語,她一直以為豪門的生活至少是無憂的,現在看來,那裡真的是藏汙納垢,謀殺,死亡,背叛,陰謀……簡直沒有一件事是讓人省心的。
還是平平淡淡的好。
“不管怎樣,我希望你們以後都好好的,大家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沉默了很久,麥影西最後用這句話收了尾。
有點突兀,有點莫名其妙。
迦夜卻沒有說什麼,他靠著椅背,側過頭看了麥影西一眼,臉上不由自主地浮出一輪笑來,好像春風乍起的湖面,很美很柔。
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旅程簡直讓人精疲力竭,麥影西一覺醒來,發現迦夜正躺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得像個孩子,她沒敢動,想讓他多睡一會,讓其他人先下飛機好了。
她側身掏出登機時關了機的手機,剛一按開,一串叮鈴鈴的簡訊提示音立刻響個不停。
這樣的響動,自然將迦夜驚醒了,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卻並沒有馬上從麥影西肩膀上坐起來的打算,反而閒閒地尋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歪著頭,看麥影西的手機。
螢幕太小,迦夜看不清晰,不過,他卻看見麥影西的臉色變了,她很是焦急地回撥了過去,等對方一接通,便急急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有急事,所以……”
“你在哪?”電話那頭,顧延卿儘可能溫和地問道。
明明說好晚上一起共進晚餐,可是,等他去到學校的時候,才發現麥影西不見了,打她的電話,則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宿舍的人也說她很久沒有回來住了,似乎住在外面的朋友家,整整十幾個小時,顧延卿嚇得夠嗆,他不住地給她打電話,總擔心她出了什麼事情,現在,麥影西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