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白,他這死男人不是看不上媒婆,而是看不上我,但我是意志薄弱的人嗎?他越不待見我,我就覺得越有挑戰性,活了那麼多年,終於找到了我的人生目標,我那能那麼輕易放棄,更何況我終日無所事事,好不容易有了想奮鬥的念頭,我亢奮得整天睡不著覺,就想著要怎樣做才將他弄到手。
此後的三四年,我屢戰屢敗,但屢敗屢戰,越挫越勇,我鍥而不捨的追求,成就了他天下第一美男的美稱,他的三番四次的冷嘲熱諷,漫罵嬉笑,讓我成了京城所有人的笑柄。
娘說我沒鬼用,把她的氣節都敗光了,還拿熱臉貼別人冷屁股,但私底下娘卻撫摩著我的髮絲,告戒我該放棄了,不是你的終是強求不來,強扭的瓜不甜。
在這點孃的確做得比我好,她這一生就強求過一爹個男人,以勢逼人,以權謀私,但後來她身邊的男人都是蜜蜂採蜜那般聞香而來,她不再強迫過任何男子,露水姻緣,男歡女愛都是好聚好散。
“娘你是天下第一蕩一女,我是天下第一淫一娃,我們還還有什麼氣節,你不是說隨心所欲,只要自己開心就行了嗎?”娘輕輕撫摸著我的臉,但我沒有看到她眼底的黯然與愧疚。
“娘會永遠陪著我的合歡,讓我的合歡一世無憂。”我記得娘說這話的時候有多堅定,但娘卻沒有履行她的諾言,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永遠離我而去。
我娘死的時候,京城不少男子痛哭出聲,而女子則相約茶樓酒肆慶祝,各大酒樓從早到晚,連續兩天爆滿,我聽了火冒三丈,騎著我的小紅馬衝進個大酒樓茶肆,將桌子掀翻,將人踢倒打傷,京城各大酒樓被我弄得狼籍不堪,很多望族貴婦,千金小姐被我打的臉青鼻腫。
沮咒我死,我可以一笑置之,但她們千不該,萬不該,大肆慶祝我娘仙逝,我的絕望的兇狠也成就我一代惡女的稱號,但我不在乎,反正我也獨霸了西京小霸王這稱號多年。
娘去世,我沒有通知爹,獨自佈置著一切,娘在生的時候,爹從來沒有看過一眼,病死了何必勉強他來?
“合歡,娘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是你,自小跟著娘,變得聲名狼藉,但千萬別學娘了,求之不得,記得要放手,愛是求不來。”孃的遺言沒有提到爹半句,但那目光卻靜靜看著窗外,我瘋一樣喊她們去請爹過來,但娘卻無力地扯住了我的衣袖。
“合歡,別叫,你爹此生恨我入骨,厭我入心,我都死了,何必惹他不開心?最重要我怕見到他看著我死而興高采烈的樣子,放他自由,我也解脫了,日後他要娶妻,合歡你休得阻撓,我誤了他半生,他也讓我苦了一生,痛了一生,夠了,足夠了。”娘笑著閉上了眼睛,但晶瑩的淚從孃的臉頰滑落。
從我懂事開始,我從來沒有見過娘哭,娘總是笑的嫵媚,笑得風情萬種,笑得絢爛如花,我總以為娘每天都那麼開心,她是不會流淚的,沒有爹的愛,她依然活的灑脫,活的肆意,活得張揚,但原來娘是有淚的。
娘臨死前就將我那五個爹驅逐出門,說外面天高海闊,應該還他們自由了。
“合歡,他們也是可憐人,你一定要善待他們,讓他們豐衣足食,一生無憂,娶一個美嬌娘,生幾個孩兒長伴膝下,他們要的,娘給不了他們。”娘不無歉意地說。
我聽從孃的遺言,給了大量金銀給他們,讓他們重新娶妻生子,從此自由快樂過一生,但沒想到他們倒對我娘情深一片,離開了府,日後竟然都終身不娶。
娘說她喜歡熱鬧,此生活得絢爛,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於是我將整間屋子都佈置得很喜慶,因為白色顯得很孤單,我不想娘孤單。
大夫說娘現在是回光反照,已經無力迴天,我靜靜地替她換上火紅的衣裙,那顏色如嫁衣一樣火熱,娘笑著問我美不美?那神態如一個即將出閣的含羞少女。
“娘真好看。”
“是嗎?人人都說我好看,惟獨他——”我知道娘說的他是指誰,娘嚥氣那瞬間,我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變得空蕩蕩的了,即使秦劍那小白臉,我也覺得黯淡了不少。
但我覺得娘死得實在不值得,自從她在酒樓的窗臺下看到她此生的剋星——第一才女葉楚楚,手中牽著一個男童,與我爹並肩走在大街上之時,那和諧的畫面將娘整個人擊潰了,娘最後一絲希望,也在看到這美得刺心的畫面煙消雲散。
娘跌跌撞撞地跑回來,說那孩童長得可真好看,與爹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她們一家真溫馨,娘那晚喝了很多很多酒,醉倒在地,這一倒下就再也沒有起來,大夫說這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