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我認識,為人最沉穩,雖沉默寡言,但卻睿智非常。羅益,我也不陌生,那眼睛特別大,特別亮,笑起來卻像一隻狐狸,想不到卻被五馬分屍。還有梁東,我閉上眼睛,不忍看那一臉慘淡的冷凌風,我也是如此痛了,更何況是他?那些都曾是他朝夕相對的手下,喝酒談笑,比武論劍的弟兄。
“漫雲,我的手下里面,羅益與雲清性格最合得來,年輕時他們都曾經跟著我去做生意,兩人感情最好,殺了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五馬分屍?他如何下得了這個手?”冷凌風問我,聲音悽清痛楚。
“漫雲,李廷沉穩睿智,羅益狡黠機警,梁東謹慎,他們都是我精挑細選的人,他們的死不是他們出了差錯,而是我暴圞露了他們的身份,這次問題出在我身上,是我間接害死了他們。”冷凌風轉過身圞子,我知道他不願意讓我看到他的眼睛。
夜深沉,軍營也在沉睡,晚風吹來,已近有了深秋的寒意,再晚一點,到了隆冬時節,將士連寒衣都沒有一件,那該如何是好?但如今能否挺到寒冬也是一個未知之數。
冷凌風與我商量聖女國諸事之時,從來沒有避開雲清,他是如此,我也是這樣,所以雲清能在喝酒談笑之間,將我們所有底細掌握得一清二楚,這世界上也只有雲清能將冷凌風的人連根拔起,即使秦厲也做不到。
但如果連雲清也要防,那還有誰可以相信?心中不免覺得悽惶,我一向小心謹慎,即使龍七,即使他曾捨身救下我一命,我也深怕所託非圞人,給涼州惹禍上身,所以我總以壞一點目光看著他,但對於雲清,我卻不曾動過這般念頭。
冷凌風背對著我坐了下來,頭微微抬起,看著頭頂星空,背影孤寂蒼涼,帶著微微的落拓,看著看著,他將頭埋進了兩膝之間,四周空氣也瀰漫著傷痛的氣息。
印象中他的腰桿一直都挺得很直,似乎就是大山崩塌,也不能將他壓倒,但這一次我突然怕他隨時會倒下,妻兒不在,兄弟背叛,涼州失守,如今又面圞臨這樣的困境,我想去安慰他,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如今說再多都顯得蒼白無力。
“漫雲,我去召集軍中將領,今圞晚一起商議對策。”一會兒後冷凌風抬起了頭,站了起來,微紅的眼睛已經迸射圞出堅定的光芒,那身軀如風雨中依然挺拔的青松,依然頎長而挺拔,整個人似乎沐浴在陽光中,顯出更旺圞盛的鬥志。
“嗯。”我重重應了一聲,如今形勢,就是再大的傷痛,再濃的愧疚也得掩埋,因為有更大的危難就要降臨。
冷凌風簡單而扼要的將事情交代了一遍,營帳之中沒有一個人說話,有悲憤,有不可置信,有怒不可遏,種種表情出現在眾人的臉頰。
“死的人不會復活,我們沒有時間哀痛,十天之後,雲清和秦厲會前後夾擊,我們的兵力對付其中一國還勉強,如今被他們前後夾攻,這仗會比較難打。”
“首先在兵力方面,我們處於劣勢,第二是我們的糧草供應不足,我們是逃到土國,全是輕裝上路,除了手中的劍,我們什麼都沒帶。如今深秋,天氣漸漸寒冷,除了吃,我們還面圞臨穿等一系列問題,今天我們商議一下,如何應對這個局面。”冷凌風的聲音不大,但很有力,現在的他,已經恢復如常,沉著而堅毅。
“如今面圞臨這樣的絕境,我怕部分士兵會扛不住,心生降意。如果人心不齊,我們這一仗很難打。”說話的人是冷凌風的得力手下王忠。
“以我對秦厲的瞭解,他要的不僅僅是涼州,還要將冷家軍斬草除根,即使勸降都是暫時的,等完全掌控了局勢,冷家軍必死。”
“做圞賊圞心圞虛,殺人怕鬼,就算秦厲會放過我們冷家軍,雲清也不會放過冷家軍,他出賣冷家軍,劫走了歡兒母圞子,如今又親手殺了那麼多冷家軍,他是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活著的。所以我們冷家軍沒有任何退路,這道理我跟軍中將士說清楚,他們會明白。”
“漫雲那邊,我相信這個不成問題,如果她要降,不會等到今天,狼雲軍方面,我相信漫雲能處理好。”冷凌風說,聲音低沉,但很清晰堅定,能帶給人力量,說完他朝我笑笑,目光盡是信賴,讓人心暖。
“冷家軍沒有退路,我們楚家也是如此,要活我們一起活,要死,我們狼雲軍陪著你冷家軍一起死,不離不棄,今天是這話,明天我當著冷家軍的弟兄,也是這話。”我說得鏗鏘有力,一時屋內人人動容。
“那我們怎麼解決糧草問題?”離淵抬頭看著我。
“我一早叫土國百圞姓與涼州百圞姓開渠引水,打井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