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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是崇拜。

我突然想起有一次我演出結束,酒吧老闆不知道為什麼給了我一小盒草莓,我帶回去給咩咩吃,結果她哭了一個晚上。我當時還跟她吹牛逼,說等我掙錢了天天給她買一箱草莓……操,我只會給咩咩畫一張餅,然後什麼也給不了她。

我弄不清楚她為我花了多少錢,我甚至沒想過她在為我花錢。有一年我生日她送了我那把我一直想要的琴,我也是欣然的接受了。那時候我只覺得反正她們家有錢,她爸可以隨隨便便給她買一輛車作為18歲的生日禮物,所以無所謂3萬多塊錢的琴。

我知道咩咩她爸媽看不上我,我也看不起他們,因為我覺得我和他們是不同階級的。他們是為富不仁的那一群社會蛀蟲,而我,是要推翻他們的。因此即使是咩咩的父母想要和我聊一聊理想的時候,我也儘可能的不去她們家,他們懂什麼理想?有幾次逼不過了,我就擺一張臭臉去了只吃飯也不說話——多年以後我才想明白,我當時的想法是多麼的偏激,咩咩的父母都是靠本事在掙錢的實在人,並不是像我媽一樣的人;而咩咩的父母所做的事情,是任何一個父母都會對女兒做出的保護;至於我當時這種不負責任的拒絕態度,給咩咩本該快樂的青春時期,造成了非常大的壓力和困擾。她一個人苦苦的守著我們的愛情,可當時這一切我卻覺得是理所應當。

畢竟那年我還太年輕,在雲南以為自己想明白了一切以後,我開始為我草率的單方面與咩咩分手感到後悔。於是我差不多一天給咩咩寫三封信,每天發不知道多少條簡訊給她。但是我害怕聽到咩咩的聲音,我怕一聽到她的聲音我就會崩潰,於是一直不敢給她打電話。剛開始咩咩並沒有回應我,我那些信件和簡訊就如石沉大海般不見了;而與此同時更多的樂手湧入了雲南,在這個嬉皮的國度,我為了擺脫等待的焦急,又開始抽上了葉子……一個多月後我的手機不知為什麼怎麼也發不出簡訊了,又過了幾天我終於接到了咩咩發給我的我們分手後的第一條簡訊,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電話費已繳”——我竟然忘記發簡訊、打電話是需要花錢的了。

其實咩咩是我這輩子唯一費勁追過的女孩兒,她最初給我的印象是很冷、很傲、很慢熱,和我以前的女人都不一樣。在書店與她碰到的那一次,我明顯的感覺到了她對我的迴避。可是我真的相信,咩咩是上天給我的,於是我費了大半年的時間,終於把她弄到手了。

我在雲南待了小半年,寫了一些讓自己滿意的歌,恢復了一些自信,找到了一些感覺,也聽一些之後去的樂手說北京的情形已經有所好轉,便又回來找到了咩咩。我本已打定主意再次對她窮追不捨,不過沒想到這次卻出奇的容易。因為她發現我在吸葉子了。於是她對我說,如果我戒掉葉子就回到我身邊。

我再次追咩咩的時候,我甚至沒想過這時候咩咩是可以拒絕我的,她是可以不管我死活的。可是當時我只當一切是自然而然的發生、是命中註定。那時候的我真的想要去愛咩咩,卻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愛,我以為是的愛其實只是自私的傷害著她,並且為後來種下了更大的苦果。

一年半的時間就又讓我忘了自己曾經在失去咩咩後有多麼的心疼,我發現我真的是個記吃不記打的玩意兒。

於是,當咩咩第三次告訴我她懷孕的時候我感覺到了絕望。那時候我正在和一家公司談出唱片的事情,談了有大半年,但卻極不順利,我已經做了許多妥協,但他們還是不滿意——他們希望把我包裝成一個流行偶像搖滾歌手。我當然知道主流文化控制著市場和媒體,它們一邊把地下搖滾擋在外邊,一邊從中挑選著可以變成偶像的商品,我知道我有可被他們利用的價值,當然,他們也能幫我達成出片的夢想,可我終究不想用妥協的交換、體制的壓力來推銷自己,這讓我感覺到噁心,我並不想為一件商品。

其實是因為自己心情不好,我才會和咩咩因為她又一次懷孕而吵架,我埋怨她自己不小心,我覺得女人會懷孕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我感到厭煩,卻沒想到那是她們身體裡的一塊肉,沒想到這次的後果會那麼嚴重……

我再一次自私的跟咩咩說我這輩子不會結婚、不要孩子,我甚至告訴她,如果願意跟著我,就繼續跟著;如果過不了這種苦日子、覺得委屈、覺得我沒出息就滾蛋;可沒想到咩咩只是笑了笑,催我去演出,跟我說其他的事情等我晚上回來再談。

其實這之前我已經和咩咩冷戰過一段時間了,冷戰是從我開始和唱片公司談合約的時候開始的。在我看來咩咩的那個破工作完全是對人性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