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趕忙看向墨蛟的腳下,他所站立的地方已有了數條裂痕,那“吱嘎嘎”斷裂的脆響如同來自地獄一般地寒冷。
“墨蛟!”連城激動地就要撲到他身邊去,卻被墨蛟用力阻攔,定定的站在原處。
墨蛟看向連城,她的眼神充滿焦慮和絕望,雙目盈淚,輕輕搖著頭。
“不要!”唇型痛苦的訴說著。
墨蛟閉上眼,再睜開眼時,已是滿臉笑容。
足夠了,已經足夠了!有她為我落淚,該滿足了……
凝視著連城的臉,墨蛟低下頭,輕輕地吻住了她軟軟的嘴唇,輾轉卻輕柔地,不帶一點□。心是虔誠的,閉上眼,淨是連城獨有的女兒香。
“我愛你!連城!為了我,不要為難自己!”墨蛟的手撫摸著連城垂灑的頭髮,那微涼的唇瓣在耳邊呢喃。
突然,連城感到身子被猛地扭轉過來,眼前是銀色的冰層,身後墨蛟的聲音依舊溫柔地讓人心碎。
“向前走,一定要快!不要回頭!答應我!一定……不回頭!”
脊背被猛地一推,連城藉著慣性開始向前跑,身後滿是冰層碎裂的聲響,前方的道路已經完全模糊,臉頰冰涼一片,任淚水吞噬了她的身體。
墨蛟,你知道嗎?我是真的願意和你一生一世的……
記憶中的片斷翻飛,像零落在暴雨中的花瓣:
――“小心!”忘不了初次相見的驚慌,你如墨般溫潤的眼神讓人心安,喜歡那鼻尖縈繞的淡淡海風的味道……
――“洗乾淨了再給你!”又看到山水間俊朗羞澀的少年, 那時微風輕輕吹來,花朵在綠野藍天間盛放,而少年的愛情也隨之緩緩綻放。
――“我水性好,下海潛水時無意採的,你留著吧!”墨蛟,我看到了,看到你站在雕花牆圍內對著我的身影微笑,那天晚上,我夢到一片山,一片水,而你一個人坐在窗前,用溫情的眸子,看得很遠很遠……
墨蛟,我還記得你答應我要帶我去“珍珠海”,你說,那裡碧水盈盈,海天一色;你說,從山上流下的溪流匯入海中時撞在礁石上碎散開來,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如同撒開了的珍珠;你說,蛟人的故鄉其實就在“珍珠海”,可是你現在卻讓我“不要回頭”……
你站在碎裂的冰層上笑著看我離開,但我還記得你溫柔地將我溺斃的親吻。
撲倒在地,連城抬頭望去,遠處灰霧茫茫,聚攏飄散,縹緲無定。 灰霧中,隱約幡旗招搖,旗下,有熟悉的身影……
墨蛟,我不回頭,我怕看見你蒼青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如沙般,紛紛湧向腳下的土地,直至滲入不見,細膩無聲……
連城跪在地上,只覺神志漸漸遠離,天上的悶雷轟鳴,冰涼雨水倒灌下來,耳邊有淒厲的呼喊,可是聽不見了。眼前的都恍若浮沉身側,忽的要飄了開去,於是那些痛苦的,快樂的感覺也漸漸抽離身體,只剩下一些斷續的不可連貫的碎片,如紙般漂浮著,旋轉著,在她眼前一一閃過,不可獲得……
-----------
聽到“移動的風”的吶喊了,放心,俺家墨墨那麼好,俺怎麼捨得虐他咧,頂多虐虐你們而已!嘎嘎!
傾訴抱負 秘洞探幽
曹子風再次來到山洞的時候,還是獨自一人。
那詭異的雕像,讓他渾身發冷。還有那聲嘆息,熟悉的似乎天天在耳邊響起,卻又抓不到記憶,究竟是誰?
曹子風自詡清流,當老國主奢靡□的時候,是他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彼時,易懷沙和墨蛟則是堅決站在國主一邊。那時,他就已經得出自己的結論,所謂的“護國”是一幫“是非不分”的年輕人。當看到万俟延的勢力愈演愈烈時,曹子風已經開始放棄努力。
所謂“上欲奪之,必先與之”,他只是等著,變天的那一刻來臨。所以,當万俟延和易懷沙勢不兩立的時候,他也只是當作權臣之間的爭風吃醋,根本不屑一顧。
曹子風不是足不出戶的書生,他也曾經是城中御史中丞,代國主巡視領土,對民間疾苦有所瞭解。後來因為直諫被貶,卻沒有忘記對民情的瞭解。隨著瞭解的深入,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漸漸形成。這個念頭時常嚇得他睡不著覺,卻又時時激動著他。
若是五陸統一,只有一個王,而沒有國主,是不是對民生更好一些?政令會更統一一些?腐敗會更少一些?戰爭——就會消失?
當他收到連惑的信時,連惑在信中描繪的景象和道路深深的撞擊著那些美好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