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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清晰,語言像瀑布一般飛瀉。他說我們沒有經歷過動盪和磨難的時代,不會再有窒息和扼殺,是時代的幸運兒。中國的法律體系雖已初步建立,但要建設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法制國家,仍然任重道遠,希望寄託在我們身上。

他分析案例,能夠結合法條,鞭辟入裡,深入淺出。何帆聚精會神地聽,一絲不苟地記,而且思維敏捷,發言踴躍,提出不少新見解。他對這門學科甚是偏愛。課後,他給我講述了報考法律系的原因:

他家距赤峰市還有幾百公里。母親目不識丁,但很有頭腦,小時曾讓何帆從師學畫,後來看不是那塊料,就把何帆送到城裡住校讀書。初三時,他們班級的一個女同學十四歲,被校長姦淫。母女倆到處告狀,沒人理睬,反而被扣上誣陷的帽子,最後免一年的學雜費了事。女同學精神受到強烈刺激,沉默寡言,一個月後失蹤。據說,當天晚上有兩個人看到校長把她喊到家裡,兩個小時後又有人看到她哭著從校長家出來。這麼清楚的事實,有關部門卻以證據不足為由,不予立案,一個花季少女就這樣凋謝了。高二時,他班有個十七歲的男生,被別人認錯人,在睡夢中被拖出去痛打一頓,致脾破裂,嚴重腦震盪,右腎摘除。由於對方權勢厚重,只賠償了住院的醫藥費,對於今後的治療費及精神損害賠償,分文不付,更莫談追究刑事責任。同學家裡也告狀無門。這兩件事刺痛了何帆。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喊了多年,但在一些地方,弱勢群體沒有公正可言。 在經濟發達地區,司法不公,貪贓枉法大有人在。市場經濟就是法制經濟,沒有健全的法制保障,也就不可能有規範的市場遊戲規則。”他是個放眼看社會的人 。

“我的理想也和你一樣,不幹律師,就當法官。幹律師我會對弱勢群體,提供無償的法律援助,讓他們有理無錢打得起官司。當法官,我會公正執法,狠狠地懲治貪官。”他說得真誠有力。

“明天下午沒課,你陪我一起到大樓買一本《唐宋詞鑑賞辭典》送給張玉清。”他轉了話題。

“別把雞毛當令箭,人家只是給你開個玩笑,你怎麼當真?”

“我答應可是真的,答應過的事就應該辦到。”

“我和雷博已約好明天到省體校打球,不能陪你,你還是自己去吧。”

“我自己去合適嗎?”他抓抓頭,看看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有啥不合適,就這麼定了。”我說得很堅決。

他看看我,沒再說話,眼角卻露出一絲詭秘的笑。

第十七集

這天,剛下課,何帆就嚷肚子疼,我急到醫務室給他拿些藥。他捂著肚子,很痛苦地對我說:“給張玉清送書時,她託我辦件事,到郵局給她領郵件,我已領來,放在了床下。外包裝磨損嚴重,把它撕了。今天要給她送去,看來我不能去,你幫我送吧。”張玉清是我的高中同學,是透過我與何帆認識的,我去送理所當然。郵件是一個紙箱,體積不大,很沉,外包裝撕了,仍然封得很嚴,裡面是什麼不清楚。何帆肚子疼,苦差自然落到我身上。臨走時,我一再叮囑別忘了吃藥。

安大和安醫大兩所大學相距不遠。安醫大為解決教職工家屬的就業問題,在西牆開一間門面房經營,與校內相通,從安大北門透過該門面房進入安醫大,也就兩里路遠。王書亮閒著沒事,我要他陪我一起去,也好做個幫手,他瞪我一眼,不願意,還記仇呢。

我扛著箱子下樓,開始不覺得很重,走出校門後,越走越累。中途放下歇著,過來一對戀人模樣的男女學生,往安醫大方向去,因順路,我想讓男的幫我一把,兩人拎會輕些。他看看箱子,問裡面是什麼,我說不清楚。他奇怪地看我一眼,扭頭走了。走不多遠,女的回過頭對我叨咕一聲:“自己的東西都不知道是什麼,怕是來路不明的髒物吧!”

到了女生寢室樓下,樓管阻止不讓上樓,費一翻口舌才放行。屁顛屁顛地到了405寢室,張玉清不在,顧潔和四個女生正在說話,看我扛個箱子進來,很客氣地讓座砌茶。放下箱子,一身輕鬆。

“給誰送的,箱子裡是什麼?”顧潔問。

“是張玉清的郵件,他託何帆領的,何帆今天身體不舒服,讓我送來。”我解釋說。

“沒聽玉清說她有什麼郵件,她在圖書館,我去喊她。”顧潔說著走了。

我坐在那想,玉清來了,誇上兩句,至少要留我吃晚飯,今天可以小宰一下,到外面吃燒烤。時間不長,聽到腳步聲,伴著玉清的嗓音:“我沒讓何帆幫我取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