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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好,百年之後,我讓你一步。”他在我耳邊含笑低語,“在那之前,你要陪我到老,一起變成鶴髮翁嫗,即便發脫齒搖,老邁龍鍾,也各不嫌棄。”

我們相隈倚坐在火塘邊上,蕭綦脫去染滿血汙的外衣,僅著貼身中衣,胸前緊實肌膚隱隱可見。我垂下眸子,竟不敢看他。他俯身去撥那火塘中的木炭,自顧凝神思索,未曾察覺我的窘態。

我輕咳一聲,嘆道,“眼下可怎麼辦,難道一直等到天亮?”

蕭綦微笑,“天亮之前,自有救兵來援。”

我愕然側眸,見他神情篤定,對我一笑道,“我們徹夜未歸,懷恩必會警覺,帶人出城來尋。我放了墨蛟回去,它認得路,也記得我的氣息,自會帶了懷恩尋來這裡。此處離城郊已近,天亮之前,他們必會趕到。”

我長長吁一口氣,心下略定,卻見蕭綦的臉色陰沉下來。

他淡淡道,“我們的行蹤被刺客知曉……府裡,只怕已有奸細。”

我心頭一凜,只覺一股寒意從背脊升起,此番知道我與蕭綦微服出城的人,只得府中那幾個貼身的下人,若連身邊的人也混進了奸細,還有什麼人可信。

“難道又是賀蘭……”我沉吟片刻,蹙眉道,“不對,突厥人與賀蘭箴此時自顧不暇,哪來餘力向你動手。”蕭綦唇角揚起,卻沒有半分笑意,目中精光流轉,深不可測,“你以為,此時誰最想取我性命,誰又能帶著數十名刺客潛入寧朔?”

我正傾身去撥那木炭,聞言手上一顫,鐵鉗幾乎脫手。

不知道是不是溼透的衣衫貼在身上太冷,我竟有些微微顫抖,靠近了火塘還是周身發冷。

“還是冷麼?”蕭綦從背後環住我,捏了捏我溼透的衣袖,斷然道,“這樣不行,脫下來!”

我心中一慌,卻掙不開他雙臂,此前兩次被他脫掉衣衫的狼狽,至今還令我耿耿於懷,此時眼見他又來解我衣襟,忙羞惱道,“不用,我不冷……”

他雙臂一緊,俯身貼近我耳邊,低低道,“為什麼總是怕我?”

我窒住,忽覺口乾舌燥,似乎周身都燙了起來,結結巴巴道,“不是,我,我沒有……”

他不再言語,靜靜抱著我,溫熱氣息暖暖拂在我耳根。

火塘中偶有一點火星爆開,分明方才還覺得冷,此刻卻似周身血脈都一起沸熱了。

“阿嫵。”他沉沉喚我,語聲低啞溫柔,“我已經錯過你三年。”

他的唇落在我耳垂,輕輕貼著耳畔,沿著頸項一路細細吻了下來。

我緊緊閉上眼睛,不敢動彈,甚至不敢喘息,心頭劇跳,一顆心似要奪出胸口。

大婚之前,宮裡的起居嬤嬤已經教過我床闈之事,甚至很早很早之前,我曾不經意間撞到太子哥哥與姑姑的侍女偷歡……男女之事,我雖也羞怯好三,卻不是全然懵懂無知。

他薄削雙唇灼燙在我光裸的頸項肌膚上,激起陣陣酥麻。我被他擁在懷中,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彷彿沉淪在無邊無際的溫暖潮水之中,緩緩漂浮,忽起忽落。

他的呼吸漸漸急促,環在我腰間的手移上胸前,挑開我衣襟,隔著一層薄薄絲衣,掌心暖暖地覆了上來,極輕極柔,彷彿捧住一件無比貴重的珍寶。

我忍不住喘息出聲,顫聲低喚他的名字,手指緊緊與他交纏。

他停下來,扳轉我身子,令我仰頭直視他的眼睛。我痴痴看他,他的鬢髮,他的眉目,他的唇,無處不是我的眷戀。我抬手攀上他脖頸,指尖輕劃過他喉間微凸的一點,撫上他薄削的唇……他手臂猛然一帶,將我攬倒在臂彎。我的髮簪鬆脫,長髮散開,如絲緞垂覆,鋪滿他臂彎。他將我放在柔軟的乾草上,俯下身來深深看我,目光纏綿迷離。

我的衣衫被他層層解開,處子皎潔之軀再無最後的遮蔽。

火塘中木炭爆出細微的畢剝聲,火光暖融融,隔絕了風雨暗夜的清冷。

遲來了三年的洞房花燭,從王府中錦繡香閨換到這邊塞木屋的火塘邊,喜娘環繞換作了刺客夜襲……也只有他遇著我,我遇著他,才有這番旖旎。或許我們註定做不成一對平常的夫婦,註定要在驚濤駭浪裡相攜而行,或許這便是我們的夙緣,我們的一生。

正文 別離

外面仍是風雨聲急,火炭卻將這簡陋木屋烘得暖融融的,一室春意盎然。

我靜靜伏在蕭綦懷中,一動不動,長髮繚繞在他胸前,幾綹髮絲被汗水濡溼,貼著他赤裸胸膛,與銅色肌膚上深淺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