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後遺症,自從你從醫院出來我們都覺得你就像把自己關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世界裡一樣,我們都怕你躺太久沒和外界接觸,抑鬱了。”
自那以後秦悠又碰到了許多讓他突然覺得情不自禁的人,他試著像杜強說的那樣去和他們“做朋友”,但是同那些人真的接觸之後,心底的失落感卻越來越大。他也搞不清那種失落源自哪裡。
後來他慢慢習慣這種孤獨的感覺,也不再為此感到煩躁或是莫名的哀傷,只是正常的孤孤單單地沿著自己既定的軌跡,平淡風光地走下去。
直到那天去看許靜靜表演,突然被警方告知自己多了個兒子,還被綁架了。
當那個男人從天台翻落出現時,他覺得全世界自己彷佛只能看到這一個身影。
他垂下眼,不動聲色地把心底的情緒遮掩下去。這些年他早已經習慣了,不要盲目地去追逐,不要為莫名出現的悸動而悸動,反正那些說不上來的驚喜過後,都一定會是失望。
但他還是和男人有了接觸。
這個看似溫和而普通的醫生卻奇異地一天天一點點把他心中缺失的地方都填滿。
直到後來他才明白,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在等他重新出現。
記憶是可以騙人的,但是當他連記憶都沒有時,卻依然本能地記著對他的愛。
愛是不會騙人的。
秦悠一步步走在空寂的走廊上,突然停住,拿出錢包,開啟。
裡面是上次三人在雲廣遊樂場的合影。
他把照片舉到面前,動作輕柔地吻了吻上面的人。
我的家,我的愛人,我的醫生。
只要你在,我什麼都不在乎。
84| 14。72|
秦悠最近比較累,先是文的事,接著是公司的一堆事務,晚上上床睡覺的時候還沒等夏沉洗漱完回來,就已經不由自主地先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夢裡他像是處於一片虛無之中,什麼都碰不到,什麼都看不到,周圍都是黑漆漆的,無論他往哪裡走都是一樣。他在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中瑟瑟發抖,心中是說不出的絕望和恐懼。
隱約中聽到夏沉的聲音像是透過某種訊號極差的電波傳來,一遍遍安撫著他:“悠悠,別怕,我在這裡……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他猛地從那片黏膩的不見底的黑暗中掙脫出來,正看見夏沉單手撐床,伏在自己上方。醫生緊緊皺著眉,髮梢還有未乾的水珠,耳側掛著一道沒有衝淨的白色泡沫,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擔憂。可以想見男人跑出來時是多麼匆忙。
秦悠越過上方的男人看了一眼懸掛在牆上的鐘,距離他躺下睡著其實不過才過了十分鐘。
夏沉用手摸上他的額頭,道:“怎麼又做惡夢了?”
“恩,”秦悠輕輕哼了一聲,向上抬起身子抱住了夏沉的腰,順勢將臉貼上他的胸膛,悶悶地說,“別走,夏,陪我待一會兒。”
“好。”夏沉也顧不上擦乾頭髮,就這樣抱著秦悠躺在了床上,靜靜地用舒緩的節奏一下下輕撫他的背部,直到懷中的愛人再次放鬆進入夢鄉。
他騰出一隻手暗滅床頭燈,臥室一下陷入了黑暗,只有蒼白的月光從窗欞處透進來。醫生摟著愛人的手漸漸收緊用力。月光下,他的眼睛冷得可怕,只有在瞥見身邊人的時候才恢復了一絲暖意。然後他悄悄湊過去,在枕邊人的微微顫動的眼簾上落下一個吻。
——————
兩天後卡薩奇監獄派人來押送文過去。
秦悠見時還只是略顯萎靡的男人此時完全是一副痴傻模樣,口中不時翻吐白沫,吱吱嗚嗚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腦部嚴重受損,基本喪失全部思考和表達能力,而且永遠不可能恢復了。”負責做檢查的獄醫淡淡道。
秦明皺了下眉,隨即嘆了口氣:“雖然我們卻是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不過其實這樣也好,他大概再也沒能力跑出來了。”
獄醫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開始收拾檢查用的東西。幾個看押人過來押著文上車。
秦明看著他們遠去,回過頭問助理:“今天幾號了?”
助理說:“三月二十七。”
“這麼快,”秦明喃喃著,“再有一個月老三都快結婚了,可別再出什麼事了……”
——————
進入四月之後一下子就忙碌了起來。
秦悠欽定的新家已經佈置好了,零零碎碎的雜事也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