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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不知道,若是遇不見,打聽起來未免有些麻煩。不過我隨即想到辦法,要是找不到他,我還是可以找朱婆的,朱婆現在一準賴在那家叫‘忘川’的酒吧裡把盞言歡。

柳兒破涕展顏,摸著辮子半羞半急,好似馬上就可以見到她的少爺一般。

我想想,再道,“為了便宜行事,你還是附身在鴨子上吧。”話音未落,她已經乖乖照辦。本打算上床睡覺順便和祖奶奶打探一下困陰局的事情,還有那個親暱的叫她‘鏡鋌’的青衣女鬼,但為了柳兒也只好先放一放。

將柳兒放進兜裡時,另外那隻符鴨忽然抽搐了一下,五道黑光突然繞動的急躁起來。我繼續把碗扣上,重新封上符。

先開啟浴缸水龍頭接了半缸水,跟著席地而坐,就著之前用過的硃砂開始邊唸咒語邊畫符。第一道符畫完時,浴缸水變做黑色。第二道符畫完時,黑色中出現一個光點。第三道完後,光點散去,幽幽青光漸起。第四道後,街道略現。第五道,景物隱去,水恢復原貌。隨著最後一道符完畢,一條青磚小路出現在水中。

我收筆起身,整理一下衣衫,邁步踏入浴缸。

瞬間來到黑暗裡,腳下是那條青磚小路,緊跟著,兩盞燈籠在不遠處朦朧亮起,照著扇朱漆剝落的破門。門邊貼著一副對聯,上聯曰,陰陽門外前塵斷,下聯是,黃泉路邊舊夢拋,橫批,有來無還。

一個身影飄飄越過我,停也不停穿門而入,不知是哪個鬼差辦完了差事偷空前來消遣消遣。

我舉手雙手擊掌,‘啪,啪,啪’,停一停,再‘啪,啪’敲兩聲,最後‘啪’一下,放下手來等了等。一個聲音細細響起,忽近忽遠時隱時現詭秘恐怖,應門問,“生……人……入……陰……陽……門……可……知……後……果……果……”

“老顧,別折騰了,”我吼了一嗓子,“是我,木子!”

門倏地被拉開,老顧一張又尖又幹又皺如陳年核桃一般的老臉露了出來,他喜極了,聲音也恢復了正常,“你可算來了,欠我的錢帶來沒?”

“錢的事好說,”我嘟囔,“你把門開大點兒,讓我進來先!”

陰陽門沒有活人能碰,除了守門的老顧,眼下他只開了一條縫,我鑽不進去。聽我這樣一說,老顧反而把門關得更小了,哼道,“債務不清,恕難遵命。”

“你怎麼只認得錢?”我不滿,“一點交情都不講!”

老顧冷曬,“講什麼交情?嘁!你到底帶錢沒帶?沒帶我關門了!”說著,作勢要關。

我忍著肉痛伸手入懷,掏出‘大奔’走時給我的信封。

活人進出陰陽門,一次一千,童叟都收不打折。老顧還在喘氣,所以絕對不收冥幣。之前我都打的白條,讓老顧給我記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欠了他多少次,反正每次來都是舊賬未清,新帳又添。扮健忘,演苦情,裝窮酸,嬉皮笑臉裝傻充愣,各種招我都試過,這次是真的賴不過去了。遞信封的時候,我心在滴血。這個不陰不陽的傢伙,開關個門而已,獅子大開口狠狠咬我一口。

老顧飛快的抽出鈔票來數了一遍,抬頭對我露出詫異,“才五千?你欠我八千!”

“喂!”我剛抗議一聲,門已經大開,還算他識相,沒逼我動粗,於是毫不客氣鑽進去。走老遠了,還聽見老顧追著我的背嚷嚷,“還欠三千哦!”

我先氣,然後暗笑,他忘記算這次了,我好歹賺了點。

~

腳下依舊是青石磚路,兩邊一水的清水牆,牆頭小青瓦半挑著,權作烏簷。走到路的盡頭,垂直是一條街,陸續見到鬼影憧憧,一溜出現小屋小樓的。有些時日沒來了,這兒商業建築多了好幾棟,看來閻羅王又擴招了鬼務員,近來天災多,鬼界大興啊……

我站在丁字路口,朝大路兩頭眺了眺,認出目標便拔腳直奔目的地。

‘忘川’這個名字,也就是個噱頭而已,真正的忘川水是做孟婆湯的原料,喝了便會拋卻一切前世記憶,鬼差們是碰不得的。

酒吧裡獨獨只提供一種飲料,就叫做‘酒’。酒客們可以喚一聲‘來一杯’,或者‘來一杯酒’,甚至直接對招待伸幾根手指頭示意,絕對不會引起歧義。這酒是真正可以入口的,對眾鬼差來說,簡直是一大福音。只因雖然人死後不受飢渴困擾,但口腹欲卻是有的。陽間的酒鬼差們不能喝——頂多也就是嗅個酒氣,像朱婆那樣——但這裡的‘酒’卻因配方獨特而具奇效,人也好鬼也好,喝下去了頭不疼眼不花肚子也不拉。

而且,酒如酒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