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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架子,這也是強迫症的表現之一。”

“……”

“還有診所樓下的大堂一側在整修,凡是途經大堂的人,鞋子一定會染上纖塵,可你的皮鞋乾淨鋥亮,顯然是上來後曾用診所門口的自動擦鞋機擦過鞋……種種跡象表明,你很可能同時患有焦慮障礙等多種心理疾病,但一直被誤診為單一的社交恐懼症,所以才導致你久治不愈。”鍾艾自信地一挑眉,利落收尾。

“……”季凡澤臉色微變。

長這麼大,他還是頭一遭被人唬得一愣一愣。那些他所講究的高品質生活,怎麼一到心理醫生這兒全變成病態表現了?不過,只是一片刻的不適,他臉上的無奈便被唇角那絲笑意取代了。

他終於發現這女人哪裡不一樣了。

她到底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醫學院實習生了。別看她眉目間依舊乾淨純真得彷彿未曾沾染到一星半點世俗的塵埃,可說起話來卻流露出幾分幹練和自信。

雖然全是……瞎扯淡。

季凡澤悠然站起身,周身清幽的氣質瞬間籠罩在鍾艾頭頂,她在視線上的優勢一下子消失了。兩人將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讓她不得不仰起頭才能看到他那雙烏黑靜漠、又帶著一絲玩味的狹長眼睛。

“照你這麼說,但凡是人都有病了。”季凡澤說得那般雲淡風輕。

鍾艾剛疑惑地皺起眉,他的視線已經越過她的肩膀,落在她身後的辦公桌上,“鍾醫生,你用的保溫杯是粉紅色的,原子筆也是粉紅色的,還有……”他抬手碰了碰鐘艾那顆丸子頭上的髮夾,“這個也是粉紅色的。所以你很可能患有顏色強迫症。”

……她有病?!

依兩人的醫患關係,季凡澤的言語和舉動都算是輕薄了,可他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只似笑非笑地睨著鍾艾,以居高臨下的姿勢。

這人不張嘴的時候一副高冷模樣,一張嘴就暴露了本末倒置的無賴本領。鍾艾詫然,一臉啼笑皆非,她甚至陡然間有些分辨不清對方是在故意戲弄她,還是已經病入膏盲無藥可救了。

正當她絞盡腦汁組織反駁的語言時,一陣手機鈴聲猝然襲來。

季凡澤不疾不徐地從西褲側兜裡掏出手機。

看了眼來電顯示,他並不急著接聽,而是對鍾艾說:“今天的治療先到這裡吧。”

鍾艾轉身坐回電腦前,邊輸入診療記錄邊說:“也行,那你下週同一時間再來複診。”

不料,季凡澤明面上淺笑無虞,卻是頗不給面子地回道:“我不會再來了。”實在太荒唐了,他覺得那張診療椅只適合給真的神經病坐,而他,身心都太健康了好嗎。

鍾艾面色一緊,急忙說:“杜先生,請你再慎重考慮一下。中斷治療的後果會很嚴重的,至少……你藥不能停。”

季凡澤不理,抬腳走人,卻在碰到門把手的一片刻,他的動作微微一滯。像是猛然想起什麼,他轉過頭,隔空比劃了一下鍾艾的前襟處。

他的姿態紳士儒雅,墨眸卻非常危險地眯了眯。

“鍾醫生,剛才我忘了說,你的內衣也是粉紅色的。”季凡澤說得低沉輕慢,尾音帶著一點點散漫勁兒。

鍾艾應聲低頭,這才赫然發現——

剛才撕扯白大褂時力氣太大,V字領口就這麼被拽開了兩粒釦子,以至於粉紅色的內衣展露無遺。當然,不只是內衣,還有一條若隱若現的事業線。一想到自己居然頂著這副形象跟病人交談一番,鍾艾的臉蛋霎時像煮熟的蝦子,一路紅到脖子根。

她“嚯”地抬頭看向門口,可哪裡還有季凡澤的影子。

“這人……”流氓啊!

鍾艾毫不手軟地給他加多一條:偷窺癖!

季凡澤大步流星走出診室,接聽了電話。

誰也沒有注意到,看個病而已,他居然能把耳朵看紅了。男人的身體比嘴巴誠實,這話不假。而耳朵,是季凡澤身體上另一處十分誠實的部位。逾越非禮勿視這規矩的種種後果,全體現在他耳朵上了。

電話剛一通,杜子彥焦躁的聲音便傳過來:“你在哪兒呢?路上堵車,我可能趕不到心理診所了。不然我改天再去吧,行嗎?”

赤‘裸裸的放鴿子,季凡澤豈會聽不出對方話裡的敷衍,可他竟罕見地不予追究,“沒關係,你以後也不用來了。”

“嗯?你什麼意思?”

隔著電波,季凡澤也能想象得出對方那副一臉詫異的樣子,他只淡聲回道:“我還是給你換個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