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冽冽攻出的一劍,竟是略微一滯,倏然變式,軟劍猛掃蕭依寂的右臂。蕭依寂雖是星目緊閉,心智極為清明,功集雙耳,僅是未旋真氣,便已知那老者貿然欺進。右臂一橫,手上請撥弩弦,一道疾如厲風的銀光,直撞向老者的利刃。光矢之快,與那老者軟劍一碰,撞出一片耀目火花。
待耀華盡畢,那老者來勢絲毫未減,軟劍輕顫仍是刺向蕭依寂右臂。蕭依寂耳畔風聲颯然,那yīn冷的勁風,更是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寒噤,知道自己一招未能阻住老者劍勢,旋即右臂一擋,落痕劍尖一旋,為作箭鏃,搭在十字戰弩上,才剛一契合弩弦,那十字戰弩竟是由弩身之中,爆發出一陣極強的華光,一聲清脆的龍吟,響徹大殿每一個角落。
那老者一劍未成,亦是腳下輕旋,旋身飛退,眸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sè,唇角嗡動良久,才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激動,微微顫聲說道:“戰氣?居然是戰氣!你怎麼可能懂得戰氣的修煉方法?”那老者聲音透盡了恐懼,目光死死盯著蕭依寂手臂上的十字戰弩,口中喃喃:“莫顏墨白……是莫顏墨白……沒想到,你竟然還yīn魂不散,我早該毀了這十字戰弩……”
蕭依寂聽聞老者之言,面sè一變,星目半睜,就見那老者神sè極為難看,緩步後退,身體不住秫秫發抖,似是十分害怕這十字戰弩,只是他已經退到了大門處,再沒有半點退路。
他口中說道戰氣,蕭依寂不由遲疑良久,詢問道:“戰氣?什麼戰氣?”
那老者一聽蕭依寂說話,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著蕭依寂的俊面,幾次想要開口,卻又似不知從何說起。那求助的目光,深深觸動了蕭依寂,不禁心頭隱隱恍然,側目於自己臂上的十字戰弩,劍眉輕蹙,沉吟片刻,亦是略微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那老者,繼而又問:“你是說,我剛剛所用的是戰氣?”
那老者甚是凝重地點了點頭,方才囂張氣焰亦是斂入體內,僅是這片刻轉變,他的聲音便蒼老了許多:“戰氣,是莫顏族十三種心法中,數一數二的上乘心法,但修煉此種心法之人,必須摒棄一切雜念,修煉過程亦是極為殘酷。只有不斷地殺戮,以自己的鮮血作為滋養,才能使戰氣突破到極致。所謂以血做媒,只要有血的供養,殺戮,戰氣就會源源不絕,比之如今江湖中的內功心法,不知要高出多少……”那老者說著,眸子中立現落寞神sè,嘴角輕挑,泛起一弧苦澀:“莫顏族內,敢修煉此種心法之人不多,而莫顏墨白便是其中之一,更為令人感到悚然的是,莫顏墨白是雙修煉者,他所修煉一種是戰氣,另外一種……是亡氣……”
他的聲音幾近微弱,仿若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這一段話說完,手中軟劍也收回腰間,絲毫沒有再戰的念頭。蕭依寂聽罷,卻是赫然大驚,星目睜大,喉頭有說不出的難受,他對於莫顏族的瞭解,雖然顯是沒有面前這老人知道的詳細,但單論這莫顏族十三中心法,他是親眼所見,自是十分熟悉。然而當那老者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幾乎感到不寒而慄,尤其那十字戰弩上的冷芒,寒光乍現,反shè著他的眼睛,更是讓他感到喉嚨發緊,三種禁忌心法,莫顏墨白竟是通悟兩種,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不勝?怎麼可能不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你怎麼學會這種心法?”那老者倏然厲叱道,牙齒緊咬著嘴唇,似是要暴起發難。
蕭依寂一怔,兩道斜飛的劍眉,立時蹙在了一起,遲疑說道:“也許,我根本不會!”蕭依寂苦笑著看了看十字戰弩,毅然點頭。
那老者突兀地怪笑起來,笑聲桀桀,說不出的難聽:“莫顏墨白……多麼聳人聽聞的存在?只可惜你不是莫顏墨白!”那老者聲音其微,若不是這大殿中空曠無物,蕭依寂幾乎漏了過去。這老者聲音響起同時,蕭依寂才發現他的身形不知何時已委到那右側蓮花玉臺處,未及反應,那老者軟劍一抖,嵌入玉臺之中。
隨著嗆啷一聲,玉臺應聲而啟,緩緩開出一條細縫,顯然這方蓮花玉臺後是一條奇長的暗道,那奇長的甬道漆黑一片,從細縫之中猛地灌進一陣冷風,不知通往何處。那老者身形直線衝起,進入那甬道之前,轉首朝蕭依寂報以一記嘲諷的冷笑:“即便你會戰氣又怎麼樣?即便你有莫顏墨白的十字戰弩又怎麼樣?你的屍體將永遠留在這流雲殿,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殺戮吧!”說罷,身形一閃,沒入黑暗完全不見。蕭依寂這才隱隱綽綽地醒悟,剛剛那老者表現出的頹然,不過是他故意示弱。剛剛一切都是他蓄謀已久的,環環相扣,yù擒故縱,自己是在是太大意了。
而後,那蓮花玉臺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