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止住,幾百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宋清嘯,眼中俱是迷惑。這一聲落下良久,宋清嘯才氣定神閒地朝前又邁了兩步,笑道:“仇天正啊,老兄弟啊,我還真是小看你了,連樓天涯這樣的人,都能被你們收買,看來,老朽也該亮亮本事了!”說著,兩隻寬大的袖袍,輕撫向後一甩,卓然站定。雖然這宋清嘯年逾五十,但那身體卻是魁梧結實,身材直挺,分毫看不出年紀,只覺他jīng神抖擻。
聽宋清嘯這樣一說,洛吟霜幾人霍然心驚,知道宋清嘯不是說笑,洛吟霜明眸一旋,計上心頭,巧笑倩兮說道:“宋宮主,您好歹也算是一宮之主,手下也有眾多徒弟,在江湖上更是名聲鵲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今rì你是打算當著全天下英雄的面前,教訓一個比你小一輩的人嗎?”她聲音堅定而有力,不置可否,明眸中的神sè亦是決然悽美,只是那絕美的嬌靨下,綻起聰穎得媚sè,令人一望而知,是個睿智調皮的少女。
她篤定了宋清嘯會放棄這個念頭,只是宋清嘯聽完,臉上的顏sè變了又變,冷冷地目光死盯著她,似是將全部的力道都用在上面。良久,宋清嘯倏然話鋒一轉,面sè微有緩和,笑笑說道:“好伶牙俐齒的姑娘,我猜的不錯,你就是嵌晞樓洛宇之女:洛吟霜?對嗎?這招對付別人或許管用,只是對我……”他yīn冷的聲音泛起一絲笑意,高深莫測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他一樣篤定,聰明的洛吟霜,已經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洛吟霜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嬌靨漲紅得厲害,瓠犀般的貝齒,緊咬著玉牙,身體不住得瑟瑟發抖,卻硬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即便說,也是從嗓子眼中擠出得幾句話:“不錯,我是洛吟霜。宋清嘯,今rì你不逼我還罷了,你若在得寸進尺,休怪我不講情面!”她幾乎一字一頓,竭力地剋制著自己的憤怒,只要一想到蕭依寂的爹孃和洛宇之死,都可能於宋清嘯有些或多或少的聯絡,她便有些沉不住氣了,有幾次她想要開口發問,卻也被她生生忍了下來,只是以一雙能夠噴得出怒火的明眸,惡狠狠地看著宋清嘯。
宋清嘯聽她這樣說,不盡發出一聲不屑得仰天長笑,神sè間俱是輕蔑神sè,哪裡將洛吟霜看在眼中,只覺洛吟霜實在故意嚇唬他,他貴為一宮之主,怎會受此欺騙,還是如此低階的騙術,心念及此,不由怒火中燒,鼻中冷冷發出一聲冷哼,大袖一撫,說道:“不講情面?也對,如果算輩分的話,你也算是我的世侄女,只可惜如今你與我為敵,我豈能容你?更何況洛宇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你還以為你能夠起到什麼作用嗎?”他說道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yīnyīn地說道:“也許今rì你能叫出苦玉,也許我和你還有情面好講,若是不交……你就去和這群陌紅樓的人,一起下地獄吧!”
她聽得嬌軀一顫,立時以極為驚詫地眼神看著宋清嘯,一旁的蕭依寂也是一絲茫然爬上眉梢,劍眉緊蹙著,不知道該如何發問。這宋清嘯向洛吟霜詢問苦玉,還要洛吟霜交出苦玉就饒她一命,可在這之前,羽殘宮早已經廣發英雄帖,於七月十六,在羽殘宮當眾解開苦玉之謎。這恐怕是最好笑的笑話,一個聲稱能夠解開苦於之謎的人,手中竟沒有苦玉。尤其,這宋清嘯本就心思縝密非常,如此想來只有一種可能,儘管蕭依寂不願相信,但現在種種已經擺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信,心中一動,傲然問道:“你沒有苦玉在手?”
宋清嘯瞟了一眼蕭依寂,忿恨不平地說道:“去問問你師父吧,是他派人奪去了,他才想要集齊苦玉和羊皮卷,想要解開苦玉之謎,一統江湖!”
蕭依寂聽他如此說,竟是一瞬間沒有回味過來,微微側目去詢問仇天正,豈知,仇天正此刻目光搖曳,似有所思,對於場中劍拔弩張的危險形勢,仿若絲毫未見,只是靜靜地看著一旁,目光中幾分猶疑。蕭依寂不禁悽然一笑,看來這宋清嘯說得不錯,他從未見過仇天正如此擔憂的神sè,更沒有見過仇天正如此的失魂落魄。只是他已經站在了戰場中,還能夠做些什麼?即便此刻知道他是錯得,他必須死,他也要堅持下去。想到這裡,嘴角突兀地浮現出一絲冷笑:“哦?宋宮主既然已經廣發英雄帖了,怎麼還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總不會是監守自盜吧?”他的口氣中極盡挑釁,那張狂的俯視,更是讓宋清嘯感到不自在。
他早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滋味,偶然被蕭依寂這等初涉江湖的小輩,評頭論足,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火中燒,還未等他開口,就見一個身材不高但極為細瘦的少年,由人群中閃出,腳下一旋,身形如同一縷青煙,僅是兩步,便已竄到宋清嘯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