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幫白大少搶人,能夠手到擒來,自是再好不過。
至於蘇源,反正他還年輕,只要留著一條小命在,總能壓榨出點兒油水來。
然而就在當先那名自稱後天境的大漢從他身邊經過,就要踏進那道破朽的門檻時,一直彷彿無動於衷的蘇源,卻是突然動了。
他抬起了手中的柴刀,在破碎的chūn雨中,劃出了一道簡單直接的軌跡。
空中鈍器斬斷骨頭的沉悶聲響起。
這柄並不鋒利的柴刀毫不遲疑地切開了那名潑皮頭子的喉管,然後連頸骨也切成了兩半,只剩下一層皮將頭顱吊在身軀上。
“怎麼,怎麼可能?他怎麼敢動手。。。”
無頭的脖頸腔中噴出半人高的鮮血,然後緩緩跪倒,噗咚一身倒在了地上。
一股子血腥味道頓時瀰漫開來,鮮血在地上還沒來得及蔓延伸展,幾乎瞬間就被泥土給貪婪地吮吸了進去,只剩下一層暗紅的顏sè,在濺落的雨水中漸漸變得慘淡。
而摔在地上的腦袋滾動了兩圈,露出一對滿是不可置信的雙眼。
看著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在場所有人,脊背都升起一股涼氣。
而更讓所有人都想不通的是,他怎麼就動手了?怎麼就敢動手?
那可是後天境的武道高手啊!怎麼就這麼突然死了呢?還死在這麼一個毛頭小子手中。
這場景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詭異蹊蹺。
蘇源雖然沒有刻意習過武,然而年幼時,妹妹蘇顏見他學武心切,便從被二人視作父親的秦叔那裡偷偷撕了三頁書。
三頁書上各有一式。
秋水,破軍,驚雷。
三式皆是簡單直接,卻充滿了軍旅戰場間的煞氣。
剛才那殺伐果決的一招,正是秋水斬,抽刀斷水,何況人頭乎!
“殺。。。殺人了!天明殺人啦!”人群中不知是哪個婦女似是感受到這一刀的煞氣,驚聲尖叫起來,鄉民們終於不敢再繼續看熱鬧,慌亂中一鬨而散。
“老齊!”其他潑皮的眼睛當場就紅了,他們死死的盯著蘇源,不知是誰咆哮道:“兄弟們上啊!把這狗雜種給我剁咯!!”
隨著這聲咆哮,眾人一擁而上。
雖然猝不及防之下,折了一個人,但潑皮們人多,還是能壯起膽子。
然而他們原本的目的,只是來藉著討債的名義來搶人的,何況攔在他們面前的不過一個毛頭小子,是以除了潑皮頭子,其他人可都是赤手空拳就來了。
而蘇源的手上,卻是握著一把柴刀,一把滴血的柴刀!
此刻的蘇源,再無一絲先前的奴顏求饒之sè,也無絕境之下的瘋狂,有的,只有沉默下的冰冷。
面對洶湧而來的潑皮們,蘇源一聲不吭的挺身而進,手中柴刀再次飈shè而出,飛速的劈砍了兩次。
雖然毫無章法,但配合那簡練的軍旅招式,也勝在果決狠辣。
當先兩名潑皮還沒能看清他的動作,只覺得眼前一花,身體四周一陣冷風掃過,刀芒就已然急速從他們身上劃過。
血液飛濺中,一條斷臂在半空中翻滾,最後落於地面,猶自抽搐。
那名斷了右臂的潑皮當場捂著斷臂慘嚎起來。
而最當先那名潑皮臉sè蒼白,不可置信的望著身前自肩膀劈進自己半個胸腔的柴刀,雙手顫抖的捂著傷口,似乎想把指縫間不斷飈shè的鮮血給塞回去。
然而這終究是徒勞的,沒過幾息,這名潑皮便已然在絕望中嚥了氣,頹然倒下。
看著轉瞬間又折了兩個兄弟,剩下的潑皮們終於膽寒了,停下了腳步,驚懼的望著蘇源。
蘇源依舊睜著那雙灰暗而看不清情緒的雙眸,一腳踹開氣絕的潑皮,手中柴刀輕甩,震飛刀上的嫣紅,指著對面的潑皮們,呢喃道:“誰來,殺誰。”
這聲音雖然不大,卻是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彷彿黑白無常在耳邊的輕語。
“不。。。不要殺我!不要!”那名被斬斷手臂的潑皮驚懼退後中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大叫著往院子外面爬著。
“你!你!你給我等著!竟然敢殺我城守府的人!我這就回去稟告少城主!你們兄妹完了!你們死定了!”一眾潑皮慌亂逃走時,也不忘如喪家犬般對著蘇源亂吠。
人群散去,蘇源手提滴血的柴刀,仰頭望著被雲霧遮蓋的蒼穹,看著天下灑落下的絲絲雨線,感受著滴滴chūn雨拍打在面